“明日最低气温-11℃。”
狭小的出租屋内,茶几上摆放着房东留下的唯一能用的家电。
是一台又方又厚的黑色老式电视机。
时不时闪出一片雪花,再加上滋啦滋啦的声响,柳无名几乎是把它当收音机用。
柳无名摄取到唯一关心的信息后,啪的把老电视关了。
“明天降温,要来冷了……”柳无名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拉开衣柜,从最顶上那层抱出一条被子。
这条被子有些年头了,前两天还没过零下时,她盖着夜里就感觉有点冷。
当初蓬松的棉花被她睡成死的了。
摸起来又湿又硬。
柳无名咬咬牙去置了床新被子,旧的她打算用来当褥子。
柳无名铺好床,拎起床边的暖壶,走七八步,拧开门锁,里面就是厕所和浴室。
三分之一的热水用来洗脸,三分之一的热水用来洗脚,还有三分之一的热水用来洗腚。
八点一刻。
柳无名收拾好,躺在大多女孩子们都会觉得硬而她已经知足的一米五小床上,打开手机开始玩消消乐。
九点钟。
柳无名看着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关卡和所剩无几的体力,打算在试最后一次。
九点二十六。
“×你大爷的,”体力全用完了,这关还没过,“我×你祖宗……”
柳无名关掉手机、台灯,房间瞬间变得漆黑,她忿忿不平的面孔隐在黑暗里,安静的空气里时不时传出几声臭骂。
平常已经顺利进入梦乡的她,现在脑子还清醒的可怕,无奈只能开始属羊。
费了好大一番力气终于睡去。
“热、好热。”后背热得像在烤火,柳无名动动双腿,就连最不易出汗的小腿也感到湿黏。
“明日部分地区会有暴雨出现,气温呈下降趋势。”
柳无名睡得迷糊的脑子里回想起今晚看的天气预报,难道不下雨,不降温了?
“我铺的太早了。”柳无名嘟囔出声,早知不那幺积极了,害她半夜被热醒。
柳无名脑子里都转了几大圈,开车都能到意大利了,这才悠悠睁眼。
熟悉的天花板。
熟悉的裂纹。
熟悉的玻璃珠滚动声响。
柳无名眨了三下眼,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能动了。
后背的热汗倏地冷下来,与枕头空出一丝缝隙的脖颈仿佛被阴风刮过,柳无名莫名打了个冷颤。
房间寂静无声,视野触及有限。
灵光和鸡皮疙瘩同时乍起,柳无名察觉到有东西在看她。
或者说,用盯更为恰当。
就在她床脚。
她只需落落眼皮就能瞧见那是个啥东西。
事后,柳无名也回想不起来当时是个什幺心态,总之她觉得自己还没想好,但直觉告诉她,那东西就在那,她下意识就看过去了。
一袭黑袍,约有七尺,面孔唰白,脸上画着看不懂的复杂图纹,额前坠着珠帘,珠子圆润漆黑,移动时荡出清脆声响。
待她回过神,一串串珠子已快落在她脸上。
柳无名瞪圆双眸,还未透过珠帘看清那双狭长幽暗的眼睛,便彻底惊醒过来。
——
一点肉沫星子都没沾到,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