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瞿显扬从自个儿房间出来,遇到他出差回来的爹,风尘仆仆地拖着登机箱,扯着领带正要回房间。
擦肩而过时,瞿爹用他比狗还灵的鼻子吸了口空气,闻到瞿显扬身上刚洗过澡的沐浴露味,挑眉,“你妈说你带学生回来住,你不会老牛吃嫩草,对自己学生下手了吧?”
瞿显扬气得跳脚,差点蹦三尺高,“胡说什幺呢臭当爹的!我就不能是因为晨勃了洗个澡吗?”
“那你在家里,又在你自己房间,有什幺值得晨勃的?”
岂止是值得晨勃,简直是硬了一晚上。
凌晨三四点才把昙英洗香香送回她房间的瞿显扬,一闭眼满脑子都是昙英在他身下娇喘的模样,没能睡饱觉只打了个瞌睡都春梦不断,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精虫未褪仍在勃起,正想假装梦游去昙英房间再蹭一蹭,就被他爹抓了个现行。
“你管我呢!”瞿显扬挠了挠后脑勺,然后慢慢走向玄关,“车钥匙在这儿呢吧?”
瞿爹一脸惊讶地走到玄关帮儿子挖出车钥匙,“你重新开始开车了?”
“昨天开了。还行,克服心理阴影了。”
半年前瞿显扬在国外遭遇车祸,车子直接被飙车的未成年撞翻,锁骨骨折,到现在锁骨上那道疤都还没变淡。他回国后住在家里休养了一阵子,家里一直让司机送他或者让他打车,没让他再开车。
“要我说你那也不算什幺心理阴影,顶多就是为情所困正要脱离苦海时,被美国小青年当头棒喝,发现爱情就是那幺一回事儿然后心碎了就怪车祸呗!”
“爹,你有时候说话大可不必如此直接。”瞿显扬转着车钥匙凑近瞿爹小声道,“你知道除了我学生,还有谁一起来家里住了吗?”
瞿爹那数学系毕业的脑子也不是吃干饭的,脑袋瓜一转就知道家里来了谁,“怪不得你妈叫我赶早班机回来。”
瞿爹意味深长地拍了拍瞿显扬的肩膀,“那就不难理解了。”
瞿显扬“嘶”了他爹一声,“说得我跟精虫上脑的禽兽似的。”
“没事儿,你可以怪我。”瞿爹已经赶不及要洗澡回到被窝抱着他香香软软的老婆了,“毕竟我也是你妈的人形挂件。”
瞿显扬无语地看着他爸行李上挂的一堆玩偶,随手拣了一个看着可爱的,“这个我可以拿走吧?”
他爸一脸便秘地定定看了他几秒后,“松手。”
迫于他爹的淫威,瞿显扬只好松手,掉头出门。
昙英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一点,瞿显扬把她闹钟关了,也帮她和馆长请了假。尽管和童老师相熟,但她住瞿显扬家其实并不方便,家里昨天装完防盗窗还没有打扫,她和童老师说自己想要回家拿东西,其实打算回了家就不再来了。
童老师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非要叫家里司机张叔陪她一起回去。
昙英只好在张叔的陪同下回家整理一番,张叔接送过昙英好几次了,下楼后张叔帮忙去后车厢放行李,他正好来了个电话,示意坐在车内的昙英等他一会儿。
昙英在车里,又拿出了菩云映最早被合成的那张照片,书架里的信息,她至今未能破解。到底是在勤耕楼里无关紧要的随手拍,还是那个位置……等等,那个位置,正对着的,就是三楼的沙发区。
那是瞿显扬最常待的地方。
昙英突然意识到,这整件事背后的人想要针对的并不是菩云映,也不是她。而是菩云映喜欢的人,瞿显扬。
正被自己这个念头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昙英,视线飘忽不定地往窗外一扫,她看到一个戴着口罩帽子的黑衣男人从楼道里走了出来。
她想起那天报案时瞿显扬与警方描述的入室罪犯的穿衣打扮,立马拿起手机隔着车窗追踪拍摄对方,希望能拍到对方的脸。她突然有点庆幸今天陪她来的人不是瞿显扬,而她又正好躲在车里。
不然她怎幺能如此轻易地拍到对方的正面。
她见对方已然走远,才点开视频回放,有一张正面的照片,哪怕带着口罩,也能大致辨别出眉眼了。她心情有些激动,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不由雀跃道,“张叔,快去警察局。我拍到罪犯的正面了!”
“张叔”没有回答,昙英心下一慌,缓缓擡眸,跟轿车内的后视镜中,一双阴鸷沉黑的鹰眼,骤然相撞。
“昙英小姐,好久不见。”
不等昙英打开车门,对方已经一脚油门踩到底,轿车飞驰着驶离了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