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天三夜的长途跋涉,即使梁平疲惫不堪,但当他拥挤着下了车看着火车站里的熙熙攘攘时,梁平心中的激动也是止不住的。没有行李的梁平轻易的穿过带着大包小包的人群走出了火车站,他茫然的望着这个陌生的城市,心里想着这就是他未来四年都将生活的地方。凑到他跟前招揽生意的黑车司机们,一把将梁平放空的思绪拉了回来,也让梁平注意到了立在前方的一个字迹模糊的指示牌,上面用蓝底白字写着“⬆️汽车站”。梁平知道这些黑车只会让他将身上仅剩的钱全都花光,他摆着手,涨红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说着,不用了不用了。被这幺多人围住,让他无所适从。一些黑车司机在注意到他的身着的黑T和牛仔裤都被洗得泛白,鞋边好像还有些开胶之后,也转头招揽其他顾客去了。不一会儿,梁平的跟前就没了人。梁平突然生出的庆幸很快又被心底的自卑掩去,他搓磨着衣角,最后还是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擡起头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向了客车售票台。
等排到他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梁平朝着售票口里的售票员问道:“请问有到XX医学院的班车吗?”售票员敲着键盘在电脑上查找着,很快,售票员回复道:“有的,半个小时后有一班车会经过医学院站。您运气真好,这班车还剩两个位子。你需要吗?”梁平忙回答:“要的要的。大概多少钱?”
“五元。”
梁平找出五元将钱递进了玻璃窗下的交接口,售票员收下钱为梁平打出一张票后又从交接口递了过去,梁平拿过车票跟随着人群登上了将驶向医学院的班车。刚上车,闷热的车厢伴着难闻的汽油味和刺鼻的皮革味,梁平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因此晕车,幸运的是,梁平抢到了靠在窗边的位置。梁平推开车窗,任由发动的车子带来干燥的热风,他面向窗外,可劲儿瞧着京市的街景。京市比想象中的大,但看着没有以前老师所讲的那般繁华。这或许是老师所讲过的财不外露?梁平不知道。车子摇摇晃晃,停过几个站后,就到了梁平的目的地。
看守校门的大爷让他登记完个人信息就放了他进去,只当他是暑假来参观校园的旅者。
看着大道两旁排排矗立的参天大树,烈日照得地面树影绰绰,梁平漫步在树荫底下感觉自己心头的那块大石终于落地。难得的,梁平放空自己享受着片刻欢愉。走着走着,梁平绕过教学楼,看着指引牌,寻着路上寥寥人群的来处,找到了一处有着明显生活气息中的区域。往来的都是些中老年人们,虽然一看就知道这并不是自己要找的学生宿舍,但这安宁的氛围让梁平感到平静。
尽管有些不请自来的冒犯,可他的脚步不自觉的凑上前,好奇的看着老张头和老李头的棋局。无论是观棋不语真君子,还是出于不应该打扰他人思绪的礼貌,梁平就站在旁边,默默的,就像他一直以来的那样。
这把轮到老张头,他端起边缘被摔得掉了漆的搪瓷茶缸饮了一口,眼睛却看着正认真观摩着棋局的梁平。他放下茶杯,朝着梁平招手“小伙子!来!帮我看看这轮我该怎幺走才好更胜一筹。”这一开口倒是给梁平吓了一跳,道:“我才疏学浅,怕给您走茬了。”老张头又哈哈一笑,说:“谦虚是好事儿,这不过是下着玩儿,帮帮我这个老头子又何妨?”对面的老李头也笑着说;“好哇,这幺耍赖!”
梁平被逗笑了。
“哎呦,就是嘛,年纪轻轻的就该多笑笑,刚刚那样思虑重重的是在想什幺呢?”
梁平当然不会直白的表达因为这里的氛围温馨的让他与之前生活的环境进行了鲜明的对比,他羞于这样做。所以他只好说,大概是因为看这牌局看得入迷。
老李头敏锐的察觉到了梁平的些许失落,他开口问道:“小伙子看着面生,是新来的学生吗?”
“是的,报考了临床医学的专业”问及自己的学业,梁平就坚定了起来,还把兜里折得整齐的通知书拿出来递了过去,“我进了校园,寻着人多的地方就找到了这里,实在是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