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卓然第一次见到陆怀山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总有一天能吃到他。
“宝贝,今天晚上请你和帅哥吃饭,记得打扮的好看点。”好闺蜜陈安妮语音给她时,她刚陪着公司老总跟模子哥玩了个通宵。
许卓然呵了口气,看着镜中自己的黑眼圈下死手打底妆,发誓后天一定会好好睡觉。
聚会在一间高级餐厅的包厢里举行。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长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酒杯里晃着淡金色的液体,氛围轻松而慵懒。
她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手指搭在酒杯边沿,杯壁上的凉意透过指腹,带着点细微的刺激感。
妆容是她精心画的。眼线微微上挑,眼尾处晕开一抹红褐色的眼影,像是勾人的狐眼,唇色是湿润的深红,光泽感在灯光下透着一丝暧昧的危险。她穿了一件黑色的修身裙,肩膀线条被薄纱覆盖,隐隐透出皮肤的冷白感。
“这也太漂亮了吧,bestie,我叫了我以前的同桌,你们聊得来就多聊聊。”陈安妮来对她打招呼。
她随口应了一声,正准备喝酒,余光就瞥见包厢门被推开。
男人走进来。
他穿着一件剪裁利落的深灰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一截冷白的皮肤。个子很高,肩背线条流畅,走路时带着种漫不经心的从容感。
他和陈安妮简单地寒暄了几句,随意地拉开椅子坐下,修长的手指搭在桌面上,指节线条干净分明。
她心跳顿了一下。
“这是我同桌,陆怀山。”陈安妮笑着介绍,“怀山,这是许卓然,直播平台的红人,最近很火。”
“你好。”她笑着,目光扫过他敞开的领口,露出一小截冷淡的锁骨。
“你好,许小姐。”
陆怀山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淡淡的,没什幺波澜,像是礼貌地看了一眼,又很快收回了视线。
太冷淡了。但那种清冷的距离感,反而让她心底某根弦被扯得更紧了一点。
“你喝什幺?”她问。
“喝茶就行。”
她勾唇,指尖转着杯壁:“不喝酒?”
陆怀山淡淡看她一眼:“开车。”
她被他那种波澜不惊的态度弄得有点不甘,擡手碰了碰他的杯子,眼底带着点笑意:“那多没意思。”
他没说话,低头抿了一口水,连唇边的动作都克制得恰到好处。
她忍不住往他那边靠了一点,胳膊无意间蹭过他的衬衫。
他擡起眼,目光扫过她的肩膀,又很快移开:“菜要上了。”
她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越冷淡,越让人有狩猎的欲望。
包厢里灯光柔和,低语声与酒杯轻碰的脆响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放松而慵懒的氛围。陆怀山坐在她的对面,修长的手指搭在茶杯上,茶水的热气氤氲在他指节周围。
她撑着下巴,目光从他手指的弧度一路向上,落在他淡漠的侧脸上。
他穿着一件灰色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线条干净而克制。那种漫不经心的禁欲感,简直太要命了。
他低头喝了一口茶,薄唇微微沾湿,嘴角沾了一丝茶色的痕迹。
她盯着那抹湿润的弧度,心里有点发痒。
“你在看什幺?”
陆怀山忽然擡眼看她,眼神平静而冷淡,像是没有察觉她目光里那点不加掩饰的侵略性。
她笑了一下,手指轻轻转着杯壁:“没什幺。”
他收回目光,神情依旧淡然,修长的手指放在桌上,指尖轻敲着杯沿,节奏感不轻不重,带着一点思考时的散漫。
陈安妮瞥了她一眼,嘴角挑起笑意,主动开口:“怀山最近在忙什幺?”
“在整理一份研究报告。”
“什幺方向的?”
“社会结构与秩序维持。”
他的语气平稳冷淡,语速不疾不徐,像是单纯地在陈述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太冷淡了。
但那种克制和距离感,让她更有种挑战的冲动。
“所以你是做社科研究的?”她笑着问。
“嗯。”他垂着眼,手指轻轻碰着杯沿,“社会秩序的构成和变迁。”
“听起来好无聊。”
他擡眼看她,微微一笑,语气依然平和:“每个人的兴趣不同。”
许卓然勾起嘴角,目光落在他搭在桌上的手指上。
那双手真的太好看了,指节分明,线条修长,连指甲的弧度都完美得像是精心雕刻出来的。
如果那双手搭在她的腰上……
她眼神微微一暗,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了。
陈安妮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轻咳了一声,笑着开口:“怀山可是我们圈里的学术大咖,很多人都佩服他。”
“哦?”许卓然挑眉看向他,“是那种很难读懂的学术论文?”
“论文倒不难读,只是写得有些长。”说到了自己的兴趣所在,他的神色略微更加温和,更像是站在三尺讲台之上了,“但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跟你分享。”
“听起来很吸引人,你能说说吗。”她笑着回应。
陆怀山略微一笑,低头看了眼杯中的茶水,目光不自觉地变得柔和:“我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人类行为与社会结构之间的关系,特别是在现代都市环境下,个体如何适应日益复杂的社会变化。”他轻声说道,仿佛不经意间透露出一些自己的思考,“研究中,我们主要探讨的是社会规范如何塑造个体的行为模式,以及这些模式在特定情境下的变迁。”
许卓然听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不经意地从他修长的手指游移到他的手腕,再顺着手臂的线条向上。她的视线在他的衣袖和颈部停留了片刻,那些地方的轮廓线条优美,仿佛雕塑般精致。
陆怀山显然没有察觉到她的目光偏移,依然在慢条斯理地讲述着:“例如,城市生活中的人际关系越发复杂,社交媒体的出现又进一步改变了人们的互动方式。我们的生活节奏不断加快,而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却在无形中扩大。”
她将目光再次从他嘴角轻轻勾起的笑容移到他的脖子,喉结在话语间微微上上下下地动着,越看越觉得他身上有种无形的吸引力。脑海里甚至开始浮现他那双手在她身上游走的情景。
“嗯?”陆怀山的声音轻轻响起,他停顿了一下,看见许卓然的视线似乎有些漫无目的地游离开来,略微皱了皱眉,“你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吗?”
她回过神,脸上带着一抹柔和的笑容:“不不,我很感兴趣。”许卓然的声音轻柔而又有些压抑着某种情绪,低声说道,“只是,听你讲这些东西,倒是让我更想了解你。”
陆怀山稍微愣了一下,眼神微微一黯,随即恢复平静:“我的工作不过是观察和记录,没什幺值得深入探讨的。”他说这话的时候,微微侧头,似乎在思考着什幺,依然是那种带着一点疏离的态度。
“听起来也挺有趣的,能不能找个时间详细讲讲?”许卓然微微挑起眉,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陈安妮显然看出她的兴趣,轻笑一声,没再多说什幺。
陆怀山礼貌地一笑,温和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疏离:“当然,随时可以讨论。”
见到他这样,陈安妮开口了,略带揶揄意味。
“怀山,我听说你以前很少和别人聊这些,难道我们今天聊得不错?”
陆怀山微微笑了笑,略带几分谦和:“聊得还可以,只是你们也知道,我的社交圈一直比较狭窄。”
她轻轻一笑,眼神掠过他的肩膀,目光停留在他修长的手指上。
“是吗?”她低声道,“我倒觉得你这种沉默的样子挺吸引人。”
陆怀山听了她的话,眼神微微一凝,随即低下头,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似乎是在思考她的言外之意。
“每个人对吸引力的定义不一样。”他依旧是那个平和而疏离的语气,“但我并不认为自己有什幺特别之处。”
她笑了笑,调皮地说道:“但我倒是觉得,沉默的男人更有魅力。”
陆怀山似乎感受到了她话语中的轻佻,却依然保持着礼貌的微笑:“那也许是你喜欢的类型。”
陈安妮在一旁瞥了她一眼,笑着打趣:“看来怀山对你还是挺有耐性的。”她轻笑,不再多说,反而注意到他面部线条的轮廓以及那分寸感十足的沉默,让她有种被吸引的感觉。她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他那修长的手指上,那种极致的美感让她几乎无法自拔。
陆怀山转头看向陈安妮,微微点头,脸上的笑容更深:“我不过是尽量不让别人感到不舒服。”
他那份温和与礼貌的态度,恰到好处地维持了距离感,却也让她无法真正抓住他的心思。
她不由自主地再次笑了笑:“看来你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陆怀山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微微上扬:“耐心和理解是相辅相成的。”
他的话语轻柔而带着智慧的深度,让她突然觉得,自己对他产生的兴趣,不仅仅是肉体上的,而是想要探究他那份深藏的内心世界。
陈安妮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笑了笑,忍不住调侃道:“怀山,你今天的耐心可真不一般。”
陆怀山微微一笑,低声道:“不过是聊聊天罢了。”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手指上,心底泛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仿佛这场“猎物与猎人”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宴会散场后,陈安妮喝得有点多,她也有些微醺。
“我送你回去吧。”陆怀山站在她面前,声音淡淡的。
她擡头看着他,夜色里他的轮廓显得更深邃,冷白的皮肤在街灯下透着一点冷感。
“哦……”她低笑了一声,走到他旁边。
他没说话,拉开车门,等她坐好,替她扣好安全带,指尖不经意地蹭过她的下颌。
她愣了一下,擡眼看他。
他的动作很自然,像是习惯性的体贴,随后拉上车门,走到驾驶位上坐下。
车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呼吸声。
她侧头看着他的侧脸,发现他在灯光下的神情比平时更显冷淡,眼尾的弧度微微下垂,带着一点疏离的冷感。
她注意到车内的饰品,车座上挂着一串精致的挂件,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一只女性化的香水瓶,散发着淡雅的香气。她不自觉地多看了一眼,心中有些微妙的好奇。
“你以前谈过恋爱吗?”她突然问道,声音柔和,却带着些许的试探。
陆怀山轻轻皱了皱眉,似乎不太习惯这种话题,但他依然保持着一贯的温和礼貌:“是的。”
她挑了挑眉,慢慢地望向他,话语中带着些许好奇:“那她是什幺样的人?”
他微微沉默,低下头,好像不愿提及更多,车内的气氛突然变得安静了几分。最终,他平静地回应:“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目光灼灼看向他。
陆怀山的目光有些黯淡,然而,他依旧没有回应太多,维持着距离感。
她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破碎感在他话语间流露,仿佛他在回忆某个无法触及的往事。她正想再追问几句,车子已经缓缓停在了她家门口。她放慢了动作,眼睛微微闪烁,嘴角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到了。”
陆怀山解开安全带,车门打开,他站在一旁,等待她下车。
然而,她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转向他,轻笑着说:“你不打算上去坐坐吗?天色不算太晚。”她语气轻松,但眼中却隐藏着一丝挑逗。
陆怀山微微摇头,保持着他一贯的绅士风度,语气平静:“太晚了,今天我得早点回去。”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慢慢擡眼,与他对视:“可是你也知道,我一个人在家会有点寂寞。”她故意放慢语气,仿佛有意传达出一种微妙的暗示,满意地地看着男人瞬间的惊艳,“也许你会发现,家里有些事情值得你坐一坐。”
但那种惊艳过于一闪而过,他的语气依旧温和,但带着一丝疏离:“还是算了,我今晚不打扰你了。”
许卓然心中清楚,自己并未彻底打破眼前男人的防线,但她并不气馁。她微微一笑,轻轻弯腰准备下车,最后扔下了一句:“晚安,陆先生。”眼神里依旧带着几分挑衅和狩猎的意味。
陆怀山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楼道中,直到她完全消失,他才回过神来。车内依旧寂静无声,只有他微微收紧的手指透露出他的不安与矛盾。
第二天,许卓然和陈安妮坐在咖啡馆里,聊起了陆怀山。
“陆怀山?”陈安妮挑了挑眉,嘴角带着一丝调侃的笑,“你对他有兴趣?我就知道!你这幺看他,眼里都快冒火了。”
许卓然没什幺反应,漫不经心地转着手机,似乎无所谓地“嗯”了一声:“算是吧,挺有趣的。他以前谈过恋爱吗?”
陈安妮顿了一下,才慢慢道:“你不知道?”
她擡起眼:“知道什幺?”
陈安妮压低了声音:“他结过婚。”
她心里一跳,手指微微收紧:“什幺时候?”
“他二十四岁结的婚,他和他妻子是青梅竹马,感情很好……”
“那她呢?”
陈安妮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她三年前出车祸走了。”
她愣住了,胸口像是被人猛地按了一下,脑子里一瞬间浮现出他那种淡漠而疏离的神情。
怪不得他看起来那幺冷淡,那幺克制。
她放下手机,垂下眼,半晌后,低声笑了一下。
——看来,这场狩猎的难度,比她想象的要高一点。
陈安妮像看穿了她心思提醒到,“他可不是那幺简单的男人。他和他的亡妻,简直就是学术界的神仙眷侣,感情好得都让人羡慕。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都是大学者,大家都说他们是天作之合。”
许卓然轻轻挑了下眉,眼中闪过一抹兴趣:“大学者?”她压低了声音,“那他应该很有脑子?”
陈安妮点了点头,眼神变得严肃:“对,陆怀山可是个真正的学术大咖,社会学领域的翘楚,论文写得极其深奥。大家都说他是个冷静理智的人,感情上更是无可挑剔。”
许卓然微微一笑,目光中有些讽刺的意味:“那倒真是完美,像个理想中的男人。”
陈安妮打趣道:“你可别小看他。大家都说他是完美的学者,可也有一层疏离的外壳,没人能真正靠近他。他的妻子死了三年,至今没再找过人,始终带着那股淡淡的悲伤。”她顿了顿,眼睛微亮,像是说着什幺秘密:“你知道吗?听说他妻子去世后,陆怀山完全封闭了自己,连陈安妮都少了。”
许卓然的眼神稍微变化,显然有些兴趣,但嘴角依旧带着那种玩味的笑容:“三年?那他现在也很冷淡?”
陈安妮轻咳了一声,带着几分嘲笑:“冷淡?那是他外面的伪装。你不觉得他有种让人想征服的气质吗?他可能是怕你能穿透他那层坚硬的外壳,但谁知道呢,或许有些东西是他的弱点。”
许卓然将手机放在桌上,微微笑了笑:“有道理,果然你够实际。看来,我得好好研究一下他的兴趣所在了。”
陈安妮嘴角扬起一抹坏笑:“不过,老实说,陆怀山确实不容易搞定。你要知道,他这几年基本远离了女性,你就算想找切入点,也得想清楚自己该怎幺做。”她顿了顿,眼神闪过一丝狡黠,“我倒是觉得,你可以从他的研究开始下手,读读他那些学术论文。毕竟,他是个学者,讲理性,应该会对理性的人有些兴趣。”
许卓然微微眯起眼睛:“我作为外行人读这种精英的论文?读不懂吧?”
陈安妮一笑,随即换了个话题:“我也觉得,你应该更直接点。你就你自己,他不可能永远装作不懂,”她眼里带着几分深思,“你要是能让他对你有点兴趣,他倒是会更容易放下警惕。”
许卓然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幺:“对了,安妮,最近没事吧?”她话音一转,带着几分调侃,“老石那次差点抓包你和模子哥,结果直接气得进了ICU,新闻都闹得沸沸扬扬,你可真是够胆的。”
老石是福布斯榜上的知名富豪,最近因健康问题进了ICU,而消息在社交媒体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媒体爆料称,他在家中发现了一些不该发现的事,导致情绪崩溃,差点心脏病发作。大家都在猜测,究竟是哪些事情让这个身家百亿的商业大佬如此气愤。
陈安妮不以为意,微微一笑:“我当然有胆了,不然怎幺会被那个老不死的看上?不过,倒是挺好的,他现在进ICU了,钱都由我掌管,省事多了。”她轻笑一声,挑了挑眉,“生活嘛,不就是要点刺激?不过就是享受青春的美好罢了。”
许卓然咧嘴一笑,眼里带着几分玩味:“你可真敢玩。”
安妮毫不在意,挑了挑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玩得开心就好,谁说生活一定要按规矩走?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你想,怎幺可能不去试试?”
许卓然沉默了片刻,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微笑:“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些期待了。”她缓缓起身,“我走了。”
陈安妮笑着看着她:“你是说,你准备直接去猎取他了?”
“猎取?”许卓然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几分意味,“不如说,是开始挑逗他。让我看看,陆怀山到底有没有我想象中的那幺冷静。”她站直身子,神色充满决心。
陈安妮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你就喜欢把自己放在最刺激的位置。”她摇了摇头,“不过,也好,越有挑战性,越好玩。”
许卓然一边走出门,一边挑了下眉:“那当然,谁会喜欢简单的猎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