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4:把碎掉的他拼起来/骑乘

连一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

为了撬开他那颗不确定性极强的心,就算他猩红空洞的双眼似乎会流出血泪,她也没有动摇。

“什幺为什幺?”连一蹙眉,问得云淡风轻。

“你为什幺会跟他有来往?”

“之前在书店碰到他了,他邀请我进书会,就这样。”

“就这样?”

“就这样。”

自从离开校医室后,贺意欢很少,不,应该是从来不会忤逆她。

看看他如今这般明明脆弱到下一秒就会碎掉的样子,嘴上却不饶人,就像在逼问一个出轨的负心者。

连一心中罕见地生起一股怪异感,她仿佛又回到当初把贺意欢压在器材室垫子上的情景里。

她站起身,一边与他对视一边走向他,直到右腿卡进他双腿间,那只膝盖跪在软床面,并抵住他的下半身。

那双总是能抚慰他的手,正轻飘飘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是你误会了什幺,还是要我自证些什幺呢?”

贺意欢愣愣地擡头,连一的嘴角竟带着淡淡的笑意,但那双狐狸眼却并没有弯着。

其中的目光如同冰水落在他脸上,他因此变成一个冻僵的人。

身体遭遇极端寒冷时,体温极速下降,失温症状开始出现。

在失温者失去意识前,大脑会支配身体寻找隐蔽的“安全处”,这被称为“终末挖洞行为”。

贺意欢却拥抱了寒冷本身。

他的脑袋被闷到像被黑布死死包裹住,他的胸腔像被千锤万凿,他的肠胃在被火烧,他的喉咙仿佛即将被堵住,快说不出话了。

“我知道,你那封情书根本不是写给我的。”贺意欢死死抱着连一,仿若死者回光返照般说道,“你是写给陈意的,对吗?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他当初让我别再欺负你......”

“哈...我都知道啊,但是我可以装作没看见的,我刚刚只是没忍住!”

说得越多,清越好听的嗓音变得越古怪变调。

贺意欢双臂猛得脱力,他低下头,开始神经质地啃自己颤抖的手指甲,仿佛这能让他镇定下来。

“对啊,都怪我,我怕什幺呢,只要装作不知道就好了啊......”他自言自语。

那天在校医室,连一走之后,贺意欢就立马去查监控翻垃圾桶。他从小到大这幺爱干净有洁癖的一个人,人生第一次翻垃圾桶时的心情竟然是雀跃的。

真的翻到那封熟悉的情书,他没有嫌弃上面的污秽,认真地擦干净后打开——

陈意:

我喜欢你

连一

那一刻,晴天霹雳。

贺意欢干涩地回忆半天,才想起这个陈意是谁。在他当众抢过连一手中情书那天放学后,陈意来找过他。

“贺意欢,你在班上还是别太放肆了。”

贺意欢闻言,瞥了一眼这个人。

“你谁?”

“......”

陈意握了握拳,优秀的家教让他说不出重话。陈家虽然在贺家之后,但也算名列前茅,他没想到贺意欢依旧目中无人。

“我是班长陈意,今天你在班上欺负同学的行为影响不好,下次尽量别这样了。”

“哦。”

贺意欢表示听到了,背起包走人,只留给原地的陈意一个背影。

回忆结束时,那封情书一角已经被他捏得皱烂。

哈...这算什幺?太过荒谬导致贺意欢不怒反笑。不仅被她愚弄,他还做了那个棒打鸳鸯的人?

和连一分开后,那种时常萦绕在他心口的沉闷和痛苦感又回来了。

贺意欢面无表情地撕碎了这封情书,快步走向洗手间。

他不知道洗了多少遍手,直到皮肤被冷水刺激得通红发痛,才堪堪放过。

双手撑在洗手台两侧,死死抓住边缘,手背青筋可怖凸起。

贺意欢擡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咳咳......”

他捂住嘴咳嗽、咳嗽,接着不停地干呕。

但贺意欢无法阻止自己靠近连一。

他无法抗拒和她相处,甚至看见她就想像一条狗那样摇着尾巴跟上去。

她没有踢自己、打自己、冷淡自己、不理自己,她的拥抱是温暖的,她的皮肤是柔软的,她的嘴唇是甜蜜的。

当她和自己结合时,是炙热的。

同样是为获取多巴胺,没日没夜地开赛车只会让贺意欢死掉,但和连一在一起不仅轻松,还更加快乐。

每当贺意欢靠近她便觉得幸福无比,但远离她后,深夜时分无尽苦涩与痛苦便席卷上来,几近淹没噩梦中的他。

于是越靠近她,他便越害怕。

初见时一根尖锐的刺就扎进两人的关系里,随着日复一日的相处,她们的感情被急速促进,但那根刺也随之埋得更深。

当他感到幸福时,便会被那锋利刺得生疼。

贺意欢讳疾忌医。他不敢拔出那根刺,拔出来不仅代表血肉模糊,也意味着风险。

贺意欢和连一的关系,就像连一单方面牵着条狗绳,而他是被拴住的犬。连一可以随时随地弃养,无需担心道德谴责,因为理由可以被合理化为“报复”。

如果当连一的嘴唇永远不会落在他嘴角......

贺意欢无法想象,他觉得自己一定会死掉。

当贺意欢的思绪像往常每个深夜那样转了一圈后,却逐渐平定下来,又能看清眼前的一切。

后脑勺被人抚摸,背部被人轻拍,与以往无数个瞬间重合。

即将喷发的火山永远因此平息。

“贺意欢。”

他干涩的眼珠转了转。

“我只喜欢你。”

他浑身一震,被她握住的双手抖得像筛糠。

“我当时骗了你,事实上那封情书是别人塞进我抽屉里的,我对里面的内容并不知情。”

他的眼角被熟悉的柔软按住,仿佛被当作珍贵易碎之物。

“我对陈意毫无感觉,无论是恶感还是好感。”

她顿了顿,鼻尖与他的相触。

“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在意的只有你。”

还是舍不得。连一轻吻贺意欢的眼角,想着。

她读不透别人的心,但能看清自己的。

贺意欢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但脸上温热的触感告诉他这是现实。

梦都不敢梦,想也不敢想的事,居然变成了现实?他满心惶恐。

眼睛也动不了,如同被压住的飞蛾,睫毛无助地发颤。

“你...可以再说一遍吗?我、我没听清。”

“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在意的只有你。”

“还有,还有呢?”

“我只喜欢你。”

连一触及他不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补上一句。

“真的。”

明明多苍白无力的两个字,但在连一口中便比山盟海誓还真。

贺意欢破涕为笑。因为眯起眼睛,汪在眼眶中的泪便淌下来。

连一用食指尖接住那颗泪珠,晶莹的、亮闪闪的,像珍珠或者钻石。

她将它抹在贺意欢下唇,然后亲上去。

咸甜的味道。

贺意欢主动张开嘴唇和牙齿,舌头却一动不动,婆娑泪眼盈盈地看着连一。缕缕挂着泪珠的睫毛,像被泪水打湿的翅膀。

连一垂眼,她从自己俯视的世界里窥见他此刻宁静又渴望的眼。

犬齿先轻咬饱满的下唇,如点水般若即若离。但贺意欢不再像以前那样着急追上去,而是伸出舌,舔着被她咬的那块。

流动、粘稠,像极他现在的眼神。

“唔......”

感受到她突然袭过来,开始汲取自己口腔里的暖意,贺意欢如愿以偿地喟叹一声。被亲吻时,他的手一向是想抓着些什幺的。

比如现在,他用拇指和食指捻连一的衣袖,再因承受亲吻时的无力,顺势带她倒在床上。

她的长发垂在自己脸边,鼻间是他喜欢的发膜香气,还混杂着些许连一本身的香气,令贺意欢颤动不已。

两人动作时,贺意欢本就没系牢的腰带松散开,大片肌肤便暴露在温凉的丝绸外。

唇上的热度逐渐转移,从下巴、喉结再蔓延至胸膛。不同于以往只会如试吃般一过即逝,他明白自己的皮肤在被她反复吸吮品尝,绝对会留下或深或浅的红痕。

贺意欢身体和精神逐渐被她的动作唤醒,她的每一个轻点或深品都累积着他的兴奋度,而进度条却望不到底。

“啊,嗯......”

贺意欢下意识将指节抵入双齿间,想压制快克制不住的叫声。

听见耳边因舒服才会发出的吟叫变成喉间偶尔泄出的哼唧声,连一停止贺意欢身上作画的行为,擡头看他。

“宝贝,不用憋着,我喜欢听。”连一凑上去,用嘴唇触碰他的指关节,“这是对我的鼓励,对吗?”

他被连一的笑和亲吻弄得没力气,手软软地脱落下来搭在锁骨上。

今晚太不一样了,贺意欢侧过脸,朦胧不清视野里唯有被子的洁白,出神地想。

她们明明已经肌肤相亲过那幺多次,但好像两颗心现在才见面似的。

太幸福了,他喃喃。

连一将他下巴扳过来与他对视,直到间那双离散的眼神重新汇聚在她目光里,再次微歪着头吻下去。

一边吻着,手指也开始摸索他的后穴。

她总是喜欢这样,同时进行温柔的亲吻和下流的扩张,仿佛是用糖衣掩饰即将侵入的危险。

贺意欢的手臂和腿都挂在连一身上了,他已经习惯栖于她的阴影下承欢。

未曾想,顷刻间他被掐腰抱住,二人体位便翻转过来。

他愣愣地趴在连一身上,直到听见她说:“要呼吸不过来了。”

贺意欢连忙撑在她两侧,直起身。

连一的长发散开,像飘荡在暗白海底的漆黑海浪。灯光下,她那双多情似无情的眼神被柔化,尖尖的嘴角勾起来,眼睛微微弯着看向他。

还嫌不够似的,她葱白的手指在划他跪弯的腿,从大腿到膝盖,像是画一个竖立的“一”字。

“宝贝,今天你在上面,好不好?”

贺意欢抿着唇,点点头。接着,他犹豫了一会儿,仿佛思索着该如何做。

他擡起臀,手指试探地抓着柱身,想对准后坐下去,却不得其法。那烫热的顶端才进入一点,又因他扭腰的动作而退出。

太奇怪了...这样几次之后,他羞耻地不敢看连一的脸。

就像猎物被猎人调教得温顺乖巧后,一旦拿回主动权,却不知道怎幺做,只会变成嘴里咬着遛狗绳的呆子。

眼里还噙着泪,薄薄的皮肤下的潮红翻涌更甚。

连一没忍住露齿笑,狐狸眼弯曲弧度更大。所幸她没发出声音,不然贺意欢怕是要恼。

她手掌掐着身上人的双臀,指尖因用力而在雪白皮肤上留下圆弧形凹陷。

“把屁股擡起来,对准就好。”

贺意欢听见她带着笑意的声音,擡头,发现连一笑得明亮的脸,觉得又开心又生气的。

她怎幺还是这幅气定神闲的样子?

心中憋着那股气,臀部却听话地擡起,贺意欢握住柱物抵在他入口前。

“啊!”

臀瓣被突入其来的大力按下,利刃破开甬道,一下子就吃进三分之一。

贺意欢的上身瞬间向后仰,睡袍因一瞬激烈的动作,从他肩头滑下,露出粉白色的胸膛。

连一的双手向上移动,一只手掐着贺意欢的窄腰带动他往下坐,另一只手挑动他的乳头。

单根葱白手指在粉嫩乳尖上打转,就像在手背涂抹开防晒霜一样,直到敏感的乳首因蹂躏肿起泛红。

被两点齐攻时,眼睛不仅被泪水模糊了视线,也无力再聚焦,于是贺意欢的眼神越发迷离。

当完全坐下去那刻,他感觉到连一触碰他腹肌,隔着那层薄皮与血肉,按压抚摸埋在他体内的东西。

他忍不住射精,但因为刺激,腿间的性器再度勃起。

“骑过马吗?”

连一问坐在她身上仿佛就满足的贺小少爷,忍不住提点两句。

“嗯...?骑......啊!”

贺意欢懵懵懂懂地回答着,便突然因为身下被猛然一顶的动作折断挺直的腰背,他撑在连一腰侧平稳颤抖的身体。

“就像骑马一样骑这根东西,让它射在你的肚子里。”

贺意欢喘息着,听从连一的命令开始上下动臀。自己主导的刺激不断冲刷他本就不清楚的大脑,不断擡臀又坐下,就像骑真正的马那样,速度越来越快。

“啊,啊啊,呃啊...”

她看见身上的贺意欢因为张嘴仰头,不自觉伸出的舌尖随他骑乘的动作而晃动。

她看见他的乳首被爱抚后,脸上露出因为更舒服而可爱色情的神态。

她看见他的睡袍完全滑下,勉强卡在手臂上,起伏的丝绸褶皱如同山峦间的薄雾,徒劳地遮掩充具潮热情欲的裸体。

转被动为主动后,赛车手的好体力才真正运用到性事里。他在连一面前即使表现得再温驯,骨子里仍带着危险动物的掠夺欲。

他不喜欢做爱时连一淡定的样子,他也想看到连一意乱神迷的模样。

感受到她射在自己体内,本被情感喂得餍足的心便越发饱胀,几近迸裂。

已经完全湿滑的甬道完全包裹住柱身,肠肉紧贴着性器的每一寸。

贺意欢趴在连一身上亲了一会儿后,学着她之前的样子,开始流连在她的肩颈附近,再缓缓移至锁骨下方。

在解开她扣子前,贺意欢擡头用眼神询问连一。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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