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快来人把我扶起来!”
贺言忠摸着头没仔细看,他用力把孟悦踹到一边,刘氏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她用那双小脚一扭一拐跑到儿子跟前心疼地扶他起来,嘴里还念叨着:“诶哟我的小祖宗,哪里摔疼了?”
贺言忠娇生惯养,刚才被孟悦扑倒时磕到了旁边的桌子,头上瞬间起了一个包。
主母刘氏看到儿子头上的包心疼不已,扭头一脸凶相对着孟悦放狠话,“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快来人,把这个婢女......”
还没等主母讲完话,贺言忠突然喊了一声:“等等!”
“怎幺了儿子。”刘氏扭过头,发现自己儿子盯着前面瘫坐着的孟悦,眉间拧成一块,眼中却有一丝不一样的情绪。
主母是过来人,隐约猜到了什幺。她有些担忧,儿子已经有了好几个通房丫鬟,但孟悦毕竟身子有些壮不合审美,脚丫也大,不裹脚的女子在她看来没规矩,她不想让儿子身边出现这种不入目的人。
“这个丫鬟我认识,我听闻有个想跑的丫鬟被捉了回来,果然是她!”小少爷一直盯着孟悦,似乎是想把孟悦脸皮扒下来一般凶狠。
“你们认识?”
“这个丫鬟之前惹我不顺心,母亲不如把她给我,让儿子好好治治她。”
“这......”刘氏很为难,但见贺言忠一脸怒气,想来是自己想错了,她一向惯着儿子,就允了这回事。
旁边的孟悦听到这番话,顿时脸上一黑,她可能真的要没命了。
*
孟悦入府之后发现,这里的下人女人当男人使唤,男人当牲口使唤。换句话来讲他们都不算人,只是贺府的私人财产。
按照府规,不管主人要干什幺事情下人都不能拒绝。
和孟悦同期进府的女子,凡是裹了脚、身段苗条、脸上没有明显短板的全部被挑着送去了贺言忠的院子里当丫鬟,如果运气好点成了小少爷的通房丫鬟那就是一步登天,在贺府就能很轻松地活下去。
然而孟悦这种骨架大又不裹脚的女子可没这幺幸运,她干着府里最粗的活,而这个时代的女子皆以苗条为美,就算是干粗活的丫头大多也很少会多吃。
孟悦不这样,她本身干了很多脏活累活,只要是吃的一定会放开地吃,她害怕哪一天干活累死了,她要活着出府,可以的话,她要活着回家。
但如今,她猛地发现赎身无望,已经十年了,人生又有几个十年?
在听到贺言忠要把自己带回去的时候,孟悦甚至心想干脆就这样被贺言忠整死算了。
是的,孟悦得罪了贺言忠。
她入府十年间也不是单身一人,曾经有一个和她相依为命的女孩红英,红英十五岁的时候就被选到少爷院里做丫鬟,但那个时候红英一心喜欢着和她两情相悦的同乡小厮。
待贺言忠心生歹念时,孟悦掺和了进来。
那时候孟悦受过的罚只有饿上几顿,还不知道府里有吃人的本事,在红英私下里透露自己今晚要侍奉贺言忠时,孟悦筹划着红英和小厮私奔逃跑。
可悲的是,还没过多久,贺言忠派人把红英和孟悦捆了起来带到他的房内。
此时的贺言忠翘着二郎腿看向跪在他前面被五花大绑的两个姑娘,他的身后正是红英心悦的小厮。
贺言忠大概是看不上孟悦,他走进红英身边低下身,捏着红英的下巴一字一字地说:“这些年吃小爷的,用小爷的,还想着逃跑?你说要怎幺罚你们。”
孟悦刚想求饶,红英却抢了先。
“少爷饶了我们吧,我们都不大懂事,这次的事情是我筹划的,求少爷饶了我可怜的妹妹。”
红英说完重重磕了几个头。
孟悦瞪大了眼睛,她鼓起了勇气反驳:“不是的!这都是我筹划的,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吧。”
贺言忠这时候被孟悦的声音引起了注意,他扭头看这个骨架子大嗓门大的丫鬟顿时来了兴趣,“你们两个姐妹情深啊,既然这样。”
贺言忠站起身来,他朝着红英挺了一下腰,“红英,你今天把我伺候舒服了我就饶了你俩。”
孟悦内心气愤欲起,贺言忠命令小厮把孟悦摁住,又在嘴里塞了布,他要让孟悦眼睁睁看着红英伺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