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与十字架

牧恩承确信,自己没有得罪过面前这个人,至少在明面上。

毕竟他对这张脸没有任何印象。

那幺只有在无意之中,他做了什幺让暗处观察他的人无法接受的事情,以致于她会假借老师的名义把他带到偏僻废弃的体育器材室,在递给他的水里下药,反捆住他的手进一步让他失去反抗的能力。

这显然是蓄谋已久的计划,牧恩承想。

准备作案工具,提前选择以及踩点实施犯罪的地点,了解有关他的行踪轨迹,实施过程虽然有瑕疵但相当流畅。

而且正是因为那些由于紧张而显得不自然的部分,反而更让他因为习惯性思维主动将自己送入虎口。

牧恩承接受过太多来自被青春期躁动荷尔蒙所支配的,沉浸在自身粉色美好幻想里的女孩子的告白,而眼前这个人当时的状态和那些带着羞涩不安的心站在他面前的女孩实在太过相似。

虽然又要莫名其妙解决因为他人一厢情愿而带来的麻烦,但牧恩承也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所以,他在发现自己逐渐被带离主干道路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异常,反而在女孩子忐忑到把手里的水瓶捏得噼啪响的时候,主动提出自己口渴。

太过自负了啊,真的以为人人都喜欢自己呢。

牧恩承低垂着头,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室内的环境,暗自思忖脱身的办法。

门窗被锁得很死,按照他现在的状态没有办法强行打开。呼救不太现实,手机也被收走,现在是周五放假的时间,没有人会因为他的消失感到奇怪。

有点难办了。

姿势有些难受,牧恩承也顾不得身后的墙壁脏到哪种程度,费力地小幅度挪移,让自己能够有借力倚靠住上半身,不至于太过狼狈。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人终于出声了。

“不要乱动。”

南漾盯着手机屏幕烦躁地皱起眉,刚刚才找好的角度因为画面里的人乱动她又要再调一次。

她不喜欢拍照更不擅长,这种事做起来就有些麻烦。而她真的很讨厌麻烦。

好在牧恩承真的没有再乱动,白衬衫左胸靠上的位置别着的金色名牌熠熠生辉。眼睛直视着镜头,目光仿佛能穿透阻碍与她对视。

不愧是心理素质顶级的人,面对这样危机的情况也没有半分慌乱,反而在她终于直起身看向他的时候微微笑了一下。

像是某种机械的程序设定,或者出于生物的本能回应,而他做起来相当自然,没有一点装模作样的虚伪感。

“请问一下,我有哪里冒犯过你吗?”

甚至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此保持礼貌,以温和真诚的语气询问自己是否做错了什幺。

就好像如果她真的说出了什幺理由,他就会心甘情愿地成为她的俘虏,主动献出自己的全部任由宰割。

南漾没有回答,想了想还是背过身,低头开始解校服衬衫的纽扣,脱下来稍微叠了下放在挂在一旁书包里,不至于弄脏。

下半身的及膝裙她不打算脱,毕竟她需要一点证明自己身份的象征,而黑蓝格子裙是玛利亚学院标志性的女生校服,甚至申请过专利不允许通过其他途径使用。

无法完全闭合的窗户吹进几缕风,掺杂着丝丝缕缕的湿润凉气。

南漾撩了撩散在后颈的头发,向外看去的同时听见了雨点砸在屋顶的响声。

终于下雨了。

感觉是要在报复性这几天笼罩在东城闷热窒息的氛围,雨势从最开始就大到令人猝不及防。

这下好了,不用再担心校服会不会脏了,不确定变成了肯定。

毕竟下东区的排水系统从来不会令人失望。

南漾重新转过身,先是走到拍摄架前按下开始拍摄,然后在牧恩承的视线中一步一步走进他。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了他好几秒,然后迈开腿跨坐在牧恩承的大腿之上,两人再一次平视着对方的眼睛,以近在咫尺的距离。

南漾甚至能看见对方漆黑的瞳孔往里收缩的瞬间,微妙如果实生长膨胀。

她擡手捏住他胸口的第一颗纽扣,说道:“恰恰相反,你帮过我。”

手有点抖,纽扣又太过圆滑,第一颗纽扣耗费近半分钟才解开,露出少年胸口白净的皮肉和走势流畅漂亮的锁骨,南漾手上的动作没停,嘴里也在继续。

“还记得吗,半个月前,你在走廊上给了我几张湿巾,还叮嘱我眼睛不舒服的话不要用手去揉。”

熟能生巧,不过多久,白色的衬衫像是被完美剖成两半的完整白,漏出其下正在鲜活鼓动着的,白生生的,令人艳羡又引人遐想的肉体。

而在那之上,却有一个挂在黑色细绳上的十字架坠在少年肋骨正中央,黑与白的对比极具视线的冲击力,并且透露着隐秘危险的禁忌性。

南漾眼神和动作顿了顿,但也仅仅只有一瞬间。

她不信任何教派,如果真的有神能够拯救她,也不会现在在这里做出这样的事情。

看着眼前的十字架,她并不觉得敬畏,而是有种恍然大悟的平静,随后从心底升腾起某种无法言喻的兴奋和刺激。

这禁锢牵引着一些人的项圈并不戴在她的脖颈上,而她却要当着上帝的面,做出下地狱的罪行。

“嗯....我记得,你当时戴着口罩,”牧恩承轻声回答道,呼吸有些乱,声音放得很轻,“可是为什幺?”

他一向不习惯和人亲密接触,而现在又的确避无可避,面前女孩身上的馨香轻盈地飘向他,柔软潮热,和她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如出一辙。

那天Dr.Lee给班主任发讯息让他去办公室一趟,因为刚下课走廊上人很多,他又走得比较急,不小心和一个女孩子撞上。

女孩原本是低着头,在和他相撞之后擡起头来看他,似乎是因为眼睛进水不太舒服,一直用手在揉右眼,另一只眼睛也虚眯着,看起来很难受。

牧恩承记得当时自己下意识地就捉住了她的手腕,告诉她如果眼睛不舒服不要用手去揉,自己口袋里还有几张湿巾,顺手便给了对方。

但那只是他下意识地反应罢了,因为从小习惯照顾牧恩时不觉得有什幺不对,甚至看见女孩留有和牧恩时一样的齐刘海,牧恩承还伸手替她替她撩开了遮眼的发丝。

加之时间紧急他确实来不及想那幺多,事后回想起来才觉得自己多多少少有些冒犯对方。

而如今,那双疲倦惺忪的眼睛和眼前灰冷的瞳孔重合了,仿佛她的世界最后的希望也燃烧殆尽,只剩最后孤注一掷的余温。

温度散去,就只剩下濒死的冷寂。

牧恩承眼睁睁看着女孩捏起他胸口的那只十字架,闭眼亲吻它的中心,低声呢喃了一句:“救救我吧,主。”

心口顿时跟着呼吸一起失控紊乱,像是与有着同样温度的圣器共感,被那并没有落在他身上的温度燎烧出几个洞来。

被死死捆绑在身后的手腕动了动,牧恩承垂眼看着女孩红润的唇逐渐靠近,意外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躲避的想法。

基督天主教里对性的要求是禁欲,连自慰也被视为“本质上严重错乱的行为”。

可哪怕直到最后,牧恩承咬着十字架尖端抵在女孩单薄的肩头难耐地喘息,他的身体和心理也没有任何排斥的反应。

而是第一次尝到了违背上帝的旨意偷吃禁果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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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封面真的好好看(反复欣赏)

(人   •͈ᴗ•͈)   (୨୧•͈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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