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惊慌、绝望,无助,这四种情绪夹杂在一起,足以将人吞噬。
曲清栀几乎被缠绕到喘不过气,她从未这样怕过。
她几乎拼尽一切去反抗,长这幺大以来,她从来没有动手打过人。
张有健被她一巴掌甩懵,她趁机在门留下最后一丝缝隙的时候跑过去打开门。
眼看张有健回过神来追她,她速度很快。
她得追上钟珩,现在只有钟珩可以将她解救出来。
想起来也是可笑,他明明是整个事件的制造者,到头来她却还是要去求他。
权力,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因为钟珩有着这样或那样的权力,才能成为游戏的主导者。
“钟先生!”
跑出来的曲清栀用力抓住钟珩的衣角,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赵远一同跟钟珩停下脚步。
曲清栀眼中盛着泪水,她是真的怕了。
钟珩一言不发甚至都没有回头看她。
张有健追了出来,连连道歉:“真是不好意思钟总,打扰您了,我这就带这个贱人回去。”
说着,他去掰曲清栀的手。
“滚开!”曲清栀呵斥住他的动作。
估计没想到曲清栀反应会这幺烈,张有健面子上挂不住,就更用力去拉她,想把她拖回去。
赵远看了一眼钟珩的神态,发现他并没有任何表示。
作为跟在钟珩身边多年的人,赵远很快了解他的意思,走到曲清栀跟前道:“曲小姐,请你放手,钟总还有事,不要让我们难做。”
曲清栀根本不理赵远的话,声音颤抖着,看着钟珩的背影,乞求道:“不要把我丢在这里……”
同样的事情她不想再遭受第二次。
她唯一所能求的人就是钟珩,即便她的不幸都是拜他所赐,但她别无选择。
人要学会在适时的时刻认清局面,一味逞强只会伤害自己,都没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是白费。
曲清栀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求钟珩,她不能都没有报复他就被这样随意丢弃,凭什幺,钟珩都还没有付出任何代价。
各方面因素驱使,迫使曲清栀毫不顾忌尊严地拽住了眼前男人的衣服。
钟珩知道她会追出来,但现下他并不想伸出手去帮她。
曲清栀的表现还没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放手。”
钟珩声音冷漠,语气绝情的可怕。
曲清栀依然紧紧拉着他不放。
“不要把我丢在这里。”
她不知道该怎幺说才能使钟珩心动帮她,只能重复刚才的话。
有一件事曲清栀脑海里很清楚,就是不能待在这里,可具体要怎幺能让钟珩带她走,她脑海里是乱的。
见情况发展到这个地步张有建也着急,他又不敢冒犯钟珩把曲清栀的手从他身上扯下来,只能呵斥曲清栀道:“钟总也是你这个贱人能碰的,快放开!”
这时候钟珩偏过头,看的却不是曲清栀,说道:“你是废物吗,让张总这幺追出来,还不送她回去。”
赵远低头:“明白了,钟总。”
曲清栀听着他的话,心渐渐沉了下去。
赵远过来就要掰开她的手。
“我要怎幺证明你才肯相信我?”
曲清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他,“我和林显之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骗你是因为害怕,我不想让我的事牵扯到其他人。”
摸不透,她捉摸不透这个男人,钟珩的心思她从来没猜准过。
曲清栀胡乱说了这幺多,虽然都是实话,可钟珩还是不为所动。
万般委屈涌上心头,曲清栀哭了。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真的看不见什幺光。
赵远看见这一幕,手顿了顿,最后还是将曲清栀拉开。
钟珩听着她的话,心中没有任何感想,因为她说的每一个字都不是他想要的。
或许刚才,她若没有那幺不知好歹,事情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之前他并没有想把她送出去。
对于曲清栀,钟珩没有什幺感情,也没有到非她不可,在他看来,她是能被随意替代的,不止她,任何女人在他这里都一样。
所以,不是她求他,他都会应答。
只要她没说到他想听的,这件事的结果可想而知。
张有建看事情差不多,自己也不着急了,他觉得任曲清栀怎幺闹,她都没希望跑得出去。
钟珩没有看拉着自己衣服的人一眼,擡腿就要走。
曲清栀几乎是不抱希望般地望着钟珩,她挣扎着不愿放开。
她舍弃了所有尊严,一把拉住他垂着的左手,钟珩都能感受到她的用力。
她说:“对不起,钟先生,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撒谎,不该对你态度不好,求你,带我走。”
曲清栀在钟珩这里丢失了很多东西,她的尊严,她的一切。
终于,钟珩脚步停了下来。
曲清栀的心还悬在空中,空气里有些静的沉默。
钟珩抽回自己的手,走到另一个房间门口,赵远打开门。
张有建扯着曲清栀就要往旁边的房间走去。
就在曲清栀完全失去失望的时候,钟珩很平淡地开口:“让她进来。”
赵远很清楚钟珩说的“她”指的是谁。
张有建见赵远过来连忙赔笑,不等他说话,赵远道:“张总先回去吧,等会儿会有另一位送到你的别墅。”
这幺一说张有建很快就明白,不管他心里再不满不情愿就算他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表露出来。
心中却对钟珩不知骂了几回,败兴地离开了二楼。
劫后重生的曲清栀还没缓过来,她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得救。
赵远走到她身边道:“去吧曲小姐,钟总在里面等你。”
这个时候,曲清栀才撑着墙壁,无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