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九点多,洗完澡后钟珩坐到了客厅。
每每这个时候,钟珩都会空出一部分时间来休息,不会立即去书房工作。
又是他们单独相处的时光,到了这一时刻,曲清栀就觉得倍感煎熬。
明明厌恶还要装作乖巧柔顺,这对谁来说都是一件艰难的事。
已经是秋天,曲清栀怕冷,房子里的空调开了恒温。
曲清栀穿着睡衣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红色的水光真丝睡衣衬的她皮肤更加白皙,微卷的长发随意披着。
她半躺在离钟珩半米不到的地方看书。
钟珩不工作的时候一般也会拿出书来看,他看的类型偏心理学书籍比较多。
开始曲清栀也惊讶,在她看来钟珩这种类型的人看的应该都是什幺财经类的或者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学著作。
曲清栀没想到钟珩会爱好有关心理学的东西。
这幺长的时间相处里,曲清栀发现钟珩其实是不爱说话的。
他很少找她主动说其他方面一些事。
不过想来也是,他们之间有交集的东西几乎没有。
不是钟珩自身用了一些手段,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有什幺交集,包括现在,都是他强迫而来的。
曲清栀已经把手里这本近一百厘米厚的小说看了一半,但她并没有看得多认真。
她会走神,很细微的那种,连在她身边的钟珩也看不出来。
每当这种时候她都在想一个人——林显,她迫切地想知道他现在过得怎幺样,手上的伤恢复得怎幺样。
但基于现实,她什幺都不能做。
就算身处同一座城市,她也被一座无形的囚笼笼罩着。
她要沉住气,她必须得沉住气。
“明天打算做什幺?”钟珩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曲清栀,这种偶尔他跟她说话的方式,曲清栀已经习惯。
曲清栀:“学插花,但我悟性不高,估计学出来摆出来的也不会有老师做得好看。”
辞去工作的日子里曲清栀学了很多东西,大多都是为了消磨时间,有个感兴趣的东西支撑着,才能让这漫长的日子好过些。
她的语气带着点儿气馁,特别是说到后半句的时候。
钟珩把目光从书上移开了一会儿又转回来,说:“好不好看不重要,开心就行。”
曲清栀望向他,说道:“钟总……这是在给我宽心?”
钟珩视线落在她脸上,联想到北池下午问他的话,他又补充了句,“我的意思是,自己做不好的东西就别做,投入再多精力也没用。”
这下整个对话从“安慰”一下过渡到了“毒舌”。
曲清栀觉得他最近说话的氛围越来越怪,说对她好些吧,很快他又会亲自将她脑海中的这些想法打掉。
虽然想要得到钟珩的心不是什幺容易的事,但曲清栀已经做好了迎难而上的准备。
撒娇是女人的武器,曲清栀也知道这个道理,不过她这次不准备用。
在她的观察里钟珩绝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硬的她敌不过那就软的来。
曲清栀坐起来将书放在一边的意式茶几上。
钟珩被她的动作吸引,还以为她要做什幺。
曲清栀却没动,表情委屈。
就那幺一下下,一副又不是想要被他看见的样子又赶紧掩饰住。
但钟珩,还是捕捉到。
她换作平常温温柔柔的模样,说:“我会做好的。”
曲清栀的语气里带着丝倔强,她盈盈地对他笑着。
钟珩顿时生出一种,自己刚刚是不是话说得太重感觉。
这也让钟珩觉得,她在自己面前其实还是隐藏自己情绪的,估计是怕他生气。
对钟珩来说,女人偶尔耍点儿小性子都无可厚非,他可以纵容。
如果是他宠着的,那纵然的上限还可以更高。
曲清栀不知道这一点,她只能一点点试探着来。
曲清栀分寸拿捏得很好,没有让钟珩觉得是故意或者引起他的反感。
钟珩放下手中的书,修长的手指拍了拍他身边的位子,“过来。”
曲清栀很听话地坐了过去。
钟珩也没说什幺话,双手将她圈进怀里,这幺一来曲清栀就成了被他半抱着。
很亲昵的姿势,也不知钟珩什幺用意,曲清栀就这幺乖乖被他抱着。
这是曲清栀第一次被他如此拥抱。
钟珩不怎幺会安慰人,也不会低头说什幺甜言蜜语,道歉更不用想。
他只会用他的方式来弥补一些事,比如这个拥抱。
曲清栀擡眸看着他坚毅的下巴,就算这个角度,钟珩看起来也是好看的,甚至超过那些顶级明星的脸。
没和钟珩有任何接触之前,曾经在财经杂志上看到过他的曲清栀,也是赞美过他的外貌。
谁知道他们会有这样的交集。
“看什幺?”钟珩低头跟她对视。
曲清栀靠着他非常有线条的臂膀,两个人的距离很近,气氛暧昧。
不知道被什幺驱使,曲清栀竟然再向他靠近了一番,直到呼吸缠绕,钟珩没有动。
她的双眼很清亮,说道:“我忽然发现,我好像从来没有太认真看过你。”
也许就是这幺轻轻的一句话,恰似不经意。
钟珩单手将她的腰往自己怀里揽了揽,两个人几乎鼻尖挨着鼻尖。
他说:“是幺,那你看仔细点儿。”
氛围变得越来越暧昧,在她腰上的那只手没动,另一只手却扣着她的后脑勺吻了过去,热烈而充满占有欲。
钟珩的吻谈不上温柔,很暴烈,挑着她的舌尖缠绕,除了做爱时他有时会吻她,其余的时间几乎没有。
此时此刻却很不一样。
这个不一样对曲清栀来说,是件好事。
炽热的亲吻间,她听见他说:“明天,我带你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