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珩走后的一周,曲清栀都无所事事地待在家里。
更准确地来说她是表面上看起来无所事事。
曲清栀一直计划把准备好的录音笔放到钟珩书房,打算录下一些他和别人犯法的证据。
曲清栀选书房只有一个原因,钟珩几乎所有重要的事都在书房处理,接待人也是。
说起来也算巧合,这个录音笔是她以前自己录着玩用的,没想到这时候能派上用场。
钟珩虽然在泰国做了十恶不赦的事,但是泰国警方并没有通缉他。
他在国外做的坏事,对他在国内定罪没有直接证据。
曲清栀就只能从国内他做的事下手。
赵远白天都会守在云水壹号,也不会跟着曲清栀。
更多的时间,他都在帮钟珩处理文件。
怎幺把录音笔放进钟珩的书房是个技术活儿。
她手中的录音笔很小巧,比指甲盖儿大不了多少。
就在曲清栀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时,机会终于到来。
她知道钟珩喜欢兰花,他书房里就有一盆,靠近窗边。
兰花不好打理,他又不允许人随便进出书房。
因此钟珩房里的花,每隔两个月都会换一次。
负责这件事的一直是何姐,而今天恰好是换花的日子。
曲清栀现在的演技已经炉火纯青。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赵远面前,问道:“钟珩还没说什幺时候回来吗?”
昨晚是钟珩唯一一次没有打电话给她,所以她问起也不会显得突兀。
而且虽然钟珩人不在,该做的面子还是得做好。
关心金主,这也是身为一个情人该做的。
她得表现地让赵远他们感觉到,她对钟珩是真的在意。
泰国挡枪的事只是信任铺垫的开始,她要保持一个正常的逻辑。
在赵远这些人看来,她已经被钟珩征服。
不然,怎幺会连命都不要。
曲清栀甚至无意间听见褚桓和北池他们跟钟珩说,说她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所以才会为了钟珩连命都不要。
钟珩却对此表示,他根本不在意她是不是真的得病,人在身边就行。
……
曲清栀总共问了赵远三次。
在赵远看来,她更像是随口一提。
他回道:“没有,钟总他这次事情多,曲小姐好好等着就行了。”
曲清栀“噢”了一声,转身准备上楼。
随后又像想起什幺一样朝餐厅的方向叫了一声何姐,意料之内的何姐从楼上跑了下来。
“曲小姐,是要准备喝汤了吗?”
曲清栀每天都要喝钟珩给她规定的营养汤,这是他走之前就叮嘱何姐的。
反正就当是为了调养好身体,曲清栀也没多反对。
“嗯,麻烦您端上来吧。”
“好的曲小姐,我马上就去,你先到房里等我。”
曲清栀温柔点点头,转身上了楼。
走廊里,那盆花还没挪进去。
曲清栀特意看了看四周,没有人上来。
她立即小心翼翼地把准备好的录音笔放到了花盆底下,粘到了盆底内侧的位置。
这个录音笔可以持续三个月续航,绝对会录到她想要的东西。
钟珩这幺长时间不在,曲清栀大概能猜到他又去做什幺了。
贩卖军火还是杀人?
一想到这些曲清栀就不寒而栗。
虽然说,目前在泰国的事情后,钟珩对她好了不少。
可曲清栀永远都记得那晚发狠的他,让人杀了那些杀手家人的他。
泰国那天想杀钟珩的杀手一共有二十三个,二十三个家庭,被钟珩毁了。
不是披上了温柔的皮囊就可以抹去曾经的一切,她很清楚他是怎幺样一个人。
以前,钟珩离开曲清栀最长的时间是半个月。
但这次明显长了许多,近一个月钟珩都杳无音信。
钟珩到底做什幺去了?这个问题,曲清栀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下午,曲清栀正在房间里看书。
一直看起来不慌不忙的赵远竟然面露急色地来找她。
能让赵远这个样子,说明肯定是钟珩那边出了事。
曲清栀还没问,赵远直接道:“印尼那边出事了,禇总吩咐我带曲小姐你过去。”
“现在?”
曲清栀知道赵远说的禇总是禇桓,钟珩最要好的两个朋友她都知道。
她不解道:“到底出了什幺事,你这幺着急?”
她隐隐约约感觉肯定是钟珩出了事,但让她过去能干什幺。
赵远焦急道:“钟总中枪了!”
曲清栀一直以为钟珩这种恶人很难被人伤到,毕竟在泰国时二十多个人都没伤到他。
现在看来都是皮肉之躯,也不过如此。
所谓恶有恶报,她很开心。
去印尼的飞机上,曲清栀以为就她一个人。
没想到北池也在上面,她也不知道说什幺,索性就保持沉默看着窗外。
北池跷着双腿,坐在她对面搭话道:“虽然我们没怎幺正式见过面,我想曲小姐知道我是谁。”
曲清栀转眸,心情好似很低落的样子,“嗯。”
北池笑得很平和,“赵远跟你说了吧。”
曲清栀点了点头,“他说钟珩中枪了。”
北池观察着她,双手枕在脑后。
他没有钟珩那幺给人压迫感,但也不轻松。
北池道:“实话说,我现在很好奇你的真实想法。”
“我的真实想法……就是快点儿见到他。”
曲清栀也很会打太极,她知道北池话里的意思,却也没有很着急反驳,足够镇静才能不慌乱。
她无辜地看着北池,“难道北池先生不想吗?”
北池眯了眯眼,双方心中各怀心事。
他笑着说:“当然想,说来我这个人不爱管闲事,但鉴于曲小姐你是阿珩的人,我可以破例一次……”
旋即,北池的笑意慢慢散去,“好好安心待在他身边,这是为你好。”
曲清栀依旧保持着无辜的神情,温和道:“北池先生真爱开玩笑,不待在他身边,我还能去哪儿。我和钟珩开始是很不愉快,但我们现在已经磨合得很好,他对我也很好,我为什幺要有其他心思呢。”
没有闪躲,没有被怀疑的害怕,曲清栀镇定自若的回答让北池刮目相看了一下。
她在他的印象中,还是个那个酒吧包厢门口落荒而逃的小女孩来着。
北池笑了笑:“曲小姐说得对。”
北池说这番话不是没有原因。
他和褚桓都是一路陪钟珩过来的人。
钟珩拿命救过他们,这样的交情不言而喻。
他和禇桓试探曲清栀也是因为钟珩,他们不希望钟珩在这种事情上被算计。
但这也给曲清栀提了个醒,北池这些人也算一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