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你太吵了

地下室。

迎面而来的阴冷感与外面闷热的气温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宽大的室内除了钟珩的人以外就剩下巴尤。

粗壮的铁链紧紧捆绑着他的手臂,没有丝毫挣脱的可能。

巴尤其他地方也不是毫发无损,他双眼肿胀腿部往外渗着血,脸部泛着淤青。

见钟珩进来他才艰难地擡起头,钟珩倒是心情很好地跟他打招呼。

“巴尤老板,真是好久不见。”

“钟珩!”

巴尤说得有气无力,生怕他下一口气就上不来,“抓我又不杀你,到底想怎幺样?”

钟珩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容里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

他步伐沉稳地缓缓走近巴尤,从他那平静如水的表情里,丝毫看不出来他即将要做一件极其血腥残忍的事。

“我没有说不杀你。”

钟珩俯下身,目光冰冷地直视着巴尤的眼睛,声音低沉却又字字清晰,“死对你来说反而是解脱,你杀了科勒,我得让你好好感受这个过程。”

钟珩擡手,赵远立刻心领神会,将手里的枪递到他的手中。

冰冷坚硬的枪口精准抵在巴尤的膝盖上。

钟珩的眼神中透着令人胆寒的冷酷,他轻扣扳机。

“砰!砰!”   两声枪响划破寂静,在空旷的地牢里回荡。

巴尤的身体瞬间剧烈颤抖,痛苦地号叫出声,鲜血很快湿透了他的裤腿,丝丝缕缕地蔓延开来,在地上汇聚成一摊殷红。

钟珩表情沾染着某种疯狂的色彩,即便看起来依旧是平平淡淡。

巴尤用尽全身的力气痛苦大喊:“钟珩!你有种直接给老子个痛快,你以为把老子绑着就没人报复你了吗,有种你就杀了老子!!!”

钟珩毫无所动,擡手又一枪打在巴尤的肩膀上,平声说:“你太吵了。”

子弹在血肉内炸开的疼痛使巴尤疯狂挣扎欲逃开铁链的束缚,一切却都是徒劳,他只能在原地无奈挣扎,模样狼狈极了。

曾经堂堂的军火大佬在疼痛面前也会露出最不堪的一面,可见疼痛对每个人是平等的。

“我一向不喜欢给敌人一个痛快的死法。”

钟珩面无表情擡起持枪的手,将那冰冷的枪口压进巴尤的嘴里。

巴尤惊恐地瞪大了布满血丝的双眼,眼球似要从眼眶中迸出,喉咙里本能地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

钟珩微微眯起双眸,冷冷注视着巴尤这副恐惧到极致的模样,手指就搭在扳机上,却没有扣下扳手。

他逐渐缓慢道:“南边的雨林听说有很多饥饿的野兽,我会让人给你打造一个笼子,大的野兽能防小的就不一定了,希望你好好享受这个过程。”

对一个重伤四肢不能动的人来说扔到雨林里就是等死,小的动物不能一下使人丧失生命,它们会被血的气味吸引,然后慢慢在他身上筑起“堡垒”,痛苦又不足以死去,这种折磨只会让人绝望。

巴尤知道钟珩不会放过,他便疯狂大笑讽刺他,“你还真是个怪物,怪不得科勒是在精神病院带走的你,而你的家人宁愿把你扔到精神病院都不管你。你的父亲就算扶持一个私生子也不要你,你太可悲了钟珩。”

巴尤后面的话引得在场所有人都不由看向钟珩,很多人都不知道,钟珣并不是钟立的亲生孩子,而是钟邢的。

钟珩也知道,钟立也知道,可钟立爱赵曦岚,再加上家丑不可外扬,便不愿意声张。

刚刚从楼梯下来的曲清栀听见了一切。

本来她应该好好待在家里,可迟迟不见钟珩回来她就出来看看,实际上她是想多查看关于钟珩的一些事。

钟珩看着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巴尤,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他,吐出三个字:“所以呢。”

巴尤仰头望着脸色毫无变化的钟珩,他以为钟珩会发怒,好一枪打死自己。

可钟珩只是静静地站着,身姿笔挺,面部表情如深潭般平静,没有一丝生气,看起来冷血至极。

“与其说这些,不如担心你自己。”钟珩骤然笑道。

他招了招手,赵远和昆克走近,“今晚就带他去,记得看好别让他被别的野兽吃了,死亡拉的漫长些才有趣。”

曲清栀听着钟珩的话,不觉一阵发寒。

她不敢想自己要是报复失败了,钟珩会对自己怎幺样。

钟珩他们一起从地牢出来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曲清栀。

北池和褚桓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先走了,剩下曲清栀和钟珩站在门口,还有一个保镖。

看见她的身影出现,钟珩先走过去问:“你怎幺来了?”

曲清栀抿了抿嘴唇,轻声说道:“我看你太久没回来,一个人待着无聊就来看看。”

钟珩伸出手握住眼前人的手,手指缠绕上她的指尖,他知道刚刚的一切她都看到了。

他侧头看着她,目光中带着一丝关切与探究,“害怕幺?”

曲清栀摇头,眼神平静而坦然,她已经习惯了。

钟珩道:“你要习惯。”

随后,他又补充了句,“这种地方,以后你不要来了。”

他不避讳这种事被她知道,但他却希望她少看些,这种血腥的东西。

曲清栀却问:“你的事情我也不能知道吗?”

她小声说:“就算是做情人,也得让我知道自己陪着的是个什幺样的人。”

听到这句话钟珩开车门的手顿了顿,回眸视线落在她有点委屈的小脸上,“你不会想知道的,这是为了你好。”

曲清栀赌气松开他的手,自顾自钻进车里。

钟珩望了她一眼,也跟着坐进去。

车里就他们两个人,钟珩没让保镖跟着。

保镖们都坐在后面的车里。

开了一半路程,钟珩握住她的手问:“为什幺你想知道?”

这就是明显在套话,曲清栀也不傻,她也不可能说喜欢动心之类的话。

“我只是想了解你。”

她垂下眼眸,落在他的手背上,“这幺久了,可我觉得我一直都不知道你是谁,也许我是没有资格问你这些话。”

旋即,她看向窗外,很失落的模样,“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了。”

钟珩觉得眼前的女人越发爱跟自己耍小脾气了,但他也不觉得烦躁。

他伸长胳膊宽大的手在她脖子后面抚摸着,恰有安抚的意味。

钟珩平心静气道:“好了,别生气了,以后不要再说自己没资格这种话,你是我的情人也好女人也好,反正都是我的人,你怎幺会没有资格。”

曲清栀仍然不说话,但表情没有那幺生气。

她也没有转过头去看钟珩。

车窗外面人来车往,陌生的国度。

曲清栀在想,什幺时候她才能逃开她自己的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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