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跪下来求自己别看了。’自从看了暑期热播剧《边水往事》,你在全网疯狂找同人文,茶饭不思,日夜就守着各位太太产出的精神食粮。
看得最多的自然是达班尤物但拓和他的弟弟貌巴,看了三人行这辈子就定型了,你着了道。
这天,你照常下楼拿外卖,视线则是黏在手机屏幕上,孜孜不倦看着新挖掘出来三人行的好饭,正看到三人做夹心饼干那处,他们在文中轰轰烈烈。
你不由感叹‘如果可以但拓酱酱酿酿,哪怕嫁给貌巴也可以’。蓦的,你觉得周围温度极速升高,热得像在三边坡。
你由衷佩服这位太太的文笔,好到可以让人身临其境的地步了。
到你拿到你点的美味猪脚饭时,正好把那段看完,这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你的胃在叫嚣再不进食就死给你看,为了挽救它你当即就对这碗色香味俱全的猪脚饭进行了强势的侵犯。
待你边吃边走到三楼的时候,手不抖了,脚有力了,脑袋清醒了。于是你把筷子一叼,闲着的手往裤兜一掏,又是看文的一条好汉。
五楼,不对劲了,屏幕中的字符在眼前跳跃,周身的景象愈加模糊,眼前的楼道变得越来越淡,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狭窄而泥泞的山路,地上三三两两躺着人,血染湿了土地。
吸入肺腹的空气携带着不和谐的腥味,耳边传来似有若无的枪声,不对了,这里是中国,谁在开枪。
这是做梦?你这样猜测。
可你的腿以从未有过的频率开始发抖,身为中国良民素质使然,你迅速拨打110。就在你要按下拨通的那一瞬间,
“蹲哈来!”一道说不上多熟悉却好像在哪里听过的喝斥从你后上方传来,与此同时一个硬物抵在了你的后脑勺。
此时你还没搞清楚这些乱七八糟的状况,还以为是在做梦。害怕也只是因为看到了地上逼真的尸体,所以你也没有觉得有多危险。
还傻愣愣的跟没听见话似的,不要命得转身,还没转180度呢,你就被后面的人锁喉,脚弯处也得了一击,就这幺利落的跪了下来。
那人动作利索,不到一秒的时间,从后移到你面前,一把抓住你散落的头发,劲儿大的让你觉得头都要被他扯下来。
那个硬物又抵在了你的额头,你开机了,不管是头脑、眼睛还是耳朵都彻底开机,没有人比你现在更清醒。
抵着你脑袋的硬物是枪,扯着我头发的是貌巴。
可你清醒了不代表你聪明了,你蠢到没边的话没经过任何头脑加工就顺畅地出来了,比拉肚子的时候都顺畅”“wc。貌巴!你不是死了吗?”
“狗屎!咒老子死!讲!哪里派来你们滴?”
比得上你一张脸大的手就这样扇了过来,你跪着的身子没有任何抵抗的力量,只能随着力度倒在地上。
疼痛感还没通过神经末梢传到大脑,貌巴再次穿过你的头发,握住你的整个后脑勺,用力向上擡起又砸在地上,跟拿篮球似的,这哥们要是身在中国,死活都是一个国家队队员。
你与大地来了个无比亲密的接触,距离可以说是负数。因为你整个面部都被按得陷了进去,你不禁庆幸到‘还好没去整鼻子,不然得心疼死’。
血腥味的泥土像泥鳅一样滑入鼻腔,张开嘴巴想要吸入一点空气却吃了一嘴被血滋养的泥,这一刻你觉得你也是从这片土地里生长出来的。
意识慢慢黯淡,你好像要淹死在这片吸血的土地里了。
窒息侵袭全身的瞬间,你又重见了光明,貌巴将你的面部和土地分离,可你的血肉从那一刻开始已经被这吸血土地吞噬了。
貌巴再次重复问了一遍,你忙着鼻子嘴巴呼吸空气根本没那力气回答。他耐不住性子震慑性地用枪把你的手机打穿了。
这一枪把你的胆子吓破了,你觉得这个梦越来越真,痛感侵袭全身,刚刚差点死了都没醒来,这不会是......
你不敢往后想了,也没心情再纠结是真是假,你只知道痛死了,脸痛死了,头痛死了,全身上下都痛死了。
越痛就越生气,凭什幺上来就打你,你止不住骂他神经病,tui了他一脸口水,趁他闭上眼睛的时候用全力踢了一脚。
抓着你了力松了,你趁机爬起来,刚跨一步,又一记枪声,子弹擦过你的左侧小腿,你一下没了声,就这幺软绵绵的瘫在地上了。
“他妈的你!狗屎偷袭我。”
貌巴骂起来狠,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擡手抹掉脸上的口水,并向你倒下的地方走去。
“你把人打死搞哪样?”
是另一个声音。
貌巴在你跟前停了步子,单膝跪着,扯起你的衣领,
“没死嘎。打的是她的腿,血都没留。”说完又给你来两耳光,“问她是哪个派来滴又不回答,还反抗。”
“你咋个就认得她是和那群人一起滴?”
“认得我名字,还咒我死,肯定是嘛。”貌巴仍坚持不懈扇你的脸,“哥,你放心,我今天保准把她问出来。”
貌巴叫哥,另一个声音是但拓。
“不要打了,脸都肿起了,嘴巴流了那幺多血,到时候该讲不出话喽。”但拓蹲下捏着貌巴的肩膀。
闻言貌巴终于肯松开你那已经被扯到皱巴的领口。
其实你晕了也没完全晕,如晕。
他们说话的内容你还是听得到的,甚至可以感受到那一个又一个火辣辣的耳光,他打左脸的时候比打右脸用力,害怕又愤恨的同时还对左右脸肿胀程度不一表示了深刻的担心。
外界谈话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你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施加在你的人中处,痛痛痛,好吧,还是醒来吧。
搞清状况的你仍旧像以前一样机智如初,想想他们在剧里的人设也不是乱杀乱打的人,又想想小说里女主哭得梨花带雨免受男主惩罚,不到两秒你心里已经盘算了活命的计策。
首先学会示弱,你赶快起身跪着,双手环抱住自己,开始求饶:“啊啊啊别打我别打我。”
其次,用美貌迷惑他们,擡起自己泪流满面的脸,“求你们别杀我呜呜呜......”做得好,你在心里满意到,不管是声音的抖动还是音量的大小都是完美的。可你似乎已经忘了现在你自认为还不错的那张脸已经肿得与猪头相差无几,说话也是含糊的,并且你以前也没多聪明过。
但拓比貌巴冷静,毕竟年纪也在那。可对着你的那张脸完全不似在电视剧里对着沈星那样温柔,他的脸是面无表情的,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眉头是皱着的,拔枪对着你的动作也是敏捷迅速。
“说,哪个派你们来滴?”
你怕迟一秒又会被揍成猪头,忍着口腔的疼痛把事情全交代了,真假参半,总不可能真告诉他们你是穿过来的吧。
“我...我家在中国湖南,我叫叶晴,和家人去泰国旅游,吃饭的时候被拐,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我身无分文,没有武器,还穿着睡衣,连内衣都没穿,”你说到这还是气不过,忍不住补了一句,“路过的狗都不会觉得我和你口中的那群人是一伙了。”
一口气说了一大段,他们也消化了会,但拓见你说完就看了看旁边的貌巴,又仔细端详了一下你,视线在你的衣领处停留。
本来你穿的就是睡衣,松松垮垮,又被貌巴那幺扯来扯去,你胸部的一半都暴露在这潮湿粘腻得空气里。
但拓的视线没停留太久,就移到了貌巴身上,他拍了下貌巴,“走咯,还楞到这里做哪样?”
边说着话,军绿色衬衫外套就脱了下来,露出了被一条无袖白色背心紧紧包裹住的身材,可现在你无心欣赏,一是你被貌巴扇得太痛,讨厌貌巴的同时连坐了但拓;二是但拓把外套脱下来就扔到了你的头上。
直到他们打算走了貌巴才出声:“哥,她刚刚是骂我连狗都不如滴噶?”
你现在更确定貌巴蠢得连狗都不如了,都上个世纪说的话了还被他含在嘴里抿味。
貌巴这次没冲过来扇你了,其实在你说完话之后他就没再看过你,身上跟张了虱子一样动来动去,也许是愧疚二话不说就把你当成敌人揍你。
管他呢。
你现在更希望他们把你带回去继续审问,而不是头也不回的就这幺走了。被丢在这不就等于给判死刑了嘛。
这对嘛,不对啊。你死也要跟着他们。
你披上那件外套就向他们跑去,这一次瘸腿跑的你甚至比跑八百米还快。
比起貌巴你更愿意和但拓说话。于是你拦在了但拓面前:“带我回去吧,我求你,在这里我活不下去。”
“达班不养闲人”但拓没跟你含糊,也不拖拉,几个字就把你打发了,走得毫无情面。
你看着他们的宽大的背影和周围浓密的死气融在一起,画面是如此的可怖。如果说他们是来索命的黑白无常,那幺周身的蝉鸣就是为那些他们收走的亡魂演奏的冥乐。
你现在想起了爸爸的背影,现在多想叫他去买些橘子吃。
好想家,好想爸爸妈妈,好想那碗没吃完的猪脚饭。
想到这口水甚至还没咽下,原本寂静的山路又响起了一阵枪声,山路旁树林间的鸟振翅而飞,有翅膀真好,可以飞往蓝天白云。
你现在只有羡慕的份,没有翅膀只能遁地。
你再次趴在了土地上。为什幺呢,不是爱这片土地爱得深沉,而是你想活命。
万幸的是人是从他们要离开的那个方向来的,战火暂时被但拓和貌巴扛着。
你赶忙爬起来躲在一堆尸体中,几分钟后你明白了大概,他们赢不了对面。嗯大概就这些。
“他妈的他们埋伏了多少人!”
你听见貌巴在枪林弹雨里喊,不禁乐出了声。
“上车!”
我靠要走,你为你刚刚的笑容忏悔。
缠着他们,这是你脑子里冒出的唯一的想法,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冲了出去拦在他们车前,大喊:“带我走!”
这会你才看清车上有三个人,还有个司机,一直没下车。
“让开!”
但拓探出头,一边躲着后面的子弹。
“我让开就活不了了,让个屁,撞死我吧!”每个字都在破音的边缘,说完你就闭上了眼,那叫一个壮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