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王爷扑倒了怎幺办

对于当朝笠王的印象,向来可以用这些词概括——

狂悖无道,荒淫无度,沉迷男色,酒池肉林。

皇帝老子不管他,几位王爷更是乐得见他不学无术、荒淫人生,好在这面上兄友弟恭背地里明枪暗夺之下,留个乐子喘口气。

下至平民百姓,上至达官贵人,笠王便是这伤风败俗之典例。

有人眼红,有人诟病,有人趋之若鹜,有人避之不及。

而笠王本人,从来视若无睹,依旧花天酒地。

戏班子里,管事叫来一群长相端正,唇红齿白的男子。一些人围一圈,管事的一个个瞧过去,瞧得个个都额头冒汗,站立难安,这才清清嗓子,高声呵道。

“明日便要进笠王府唱曲儿,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长好心眼子,甭起些攀高枝的小心思。那笠王爱好男色是不假,你们也得掂量掂量自己什幺身份,咱们这种人,唱戏是本分,就算真叫笠王看上,往人家床上去了,塌子还没热上就被赶下来!面子身子丢完了能讨到几分好处?笠王这样的人,最寻常的就是喜新厌旧,最不缺的就是往上靠的,贱命一条的,就别想着去赌个大的!”

一群人面面相觑,有些原本蠢蠢欲动的,如今尴尬地面露出窘迫来。

管事的落下一句,“总之,老实唱戏,别给咱们衔月班弄出些幺蛾子,否则……”他顿了顿,等着几人面上神色变来变去,最后大手一挥,“得,散了!”

莫子尧正捧着一箱子道具路过,木箱子遮挡住视线,他一个没留意,撞上了什幺东西。

“哎哟,”他稳住身子一看,“小玉?”

林玉闻声擡头,“啊,子尧。”

莫子尧见他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看上去神色不太好。想问问怎幺了,无奈手上搬着东西,还有一堆活要做,犹豫了一会,等回神的时候,就只见林玉晃遥遥远去的背影了。

他于是没做停留,只是心里留了个心眼。

晚上,林玉坐在桌前瞧着灯盏发呆,莫子尧从门外进来都没发觉。

他故意绕到身后,猛地拍了下对方的肩。

林玉果然被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窜起来。他拍着胸口回神,“莫子尧!”

莫子尧嘿嘿一笑,坐到他对面,“想什幺呢,离魂了似的。”

林玉神色有些闪躲,别开头,“没什幺。”

“难道被管事的训话了?”莫子尧凑上去,在他脸上寻找蛛丝马迹似的,“还是说,明天要去笠王府紧张啊?”

“哎。”林玉还是没看他,只幽幽叹口气。

“其实啊……”莫子尧挠挠头,坐直了身子,“管事的找你们说的话我听见了。”

管事的本来也没有避讳的意思,一群人围在一块显眼的很。他那时候恰好路过,还被管事的突然一嗓子吓了一跳。

林玉这下终于看他了,微微睁大眼睛有些呆愣的模样。

莫子尧突然一把握住他的手,面色凝重地说。

“小玉,我知道你担心什幺。”

林玉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你,你,你知道?”

“嗯。”莫子尧点点头,“那个变态王爷喜好男色,你害怕也是很正常的。”

“你明天要保护好自己,千万别叫他看上了。”

“嗯……”林玉挪开视线,耳根有些发红,声音压低了些,“你觉得,笠王能看上我?”

林玉生的很不错。他问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咬了咬下唇,洁白的牙齿将殷红的嘴唇沾湿,面上略有些羞意般的窘迫,看起来比一些女子还娇媚些。

莫子尧看他这样子,脸色更加凝重了,“当然了。咱们戏班子里属你出名,说你戏唱得好,长得更好。”

林玉又不说话了。莫子尧不知道怎幺回事,竟然从他脸上看出了些莫名的喜色。

他脑中一惊,“小玉你不会……”

“不,不是!”林玉突然回过神来,紧张地反握住莫子尧的手,大声制止他的猜测,“我是听你夸我高兴!”

“我,我当然害怕了……”

他声音又弱下去,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莫子尧安慰他,“放心吧,你只管好好唱戏就行!那戏妆又浓又艳的,往面上一涂的,笠王还能看出你什幺样不成?”

第二日笠王府里,浩浩荡荡搭起了戏台子。莫子尧一大早就跟了去,忙前忙后,几个打杂的连话都说不上几句,赶着在午前就要把场安置好,各种道具也要检查妥当,万不能出了岔子。

午时戏台子就忙活起来了。

笠王一身翡翠色绸缎长袍,上头金线挑出锦鲤游弋的繁复衣样,花哨而张扬。懒洋洋靠在枕椅上,姿势随意得有些不雅,目光在台上一张张雪白鲜艳的戏子脸上流连而过。

一旁还半跪个面容秀丽可人的男子,白净的手指在笠王的小臂上柔柔地按压着。

季洵礼把玩着手里的折扇,时不时揉一把那对软弱无骨的玉指。

林玉正唱了句什幺,红得发艳的薄唇轻启。他伸出小臂,五指微张着向上擡起,一同仰起纤细的脖颈,露出流畅好看的线条。

季洵礼微眯着眼看看,突然用折扇指了指林玉,冲一旁的下人问道,“这人叫什幺?”

戏台后面的莫子尧一直盯着笠王,默默观察了许久,看到季洵礼做出的动作和表情,心中一凉。

戏曲唱毕,戏子们下台去准备下一出。莫子尧看见季洵礼突然起身,下人和男仆似要跟上,被季洵礼挥手散退,然后便一个人走了。

完了完了。

莫子尧心中骤然升起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他连忙悄悄往季洵礼离开的方向跟去,顺便拿上了一根长长的杆子假装在搬运道具。

季洵礼走的是小路,莫子尧打不定主意他要去哪,偷摸尾随着,心下不安的声音却越来越强烈。

终于他发现季洵礼是要往戏子们休整的方向去,而且还走的是隐蔽的小道,他立刻打定主意,这笠王是要去偷会小玉了啊!

莫子尧暗道不妙,头脑一热,提着杆子就冲了上去。

他原本打算装作运道具路过,不小心挡住笠王的路,等笠王斥责的时候,就说这条路坏了走不了,自个正要原路返回。

虽然不知道笠王会不会相信,但形势紧迫,由不得他再多想。

可事与愿违,更不妙的事情发生了。

因为冲的太猛,莫子尧没有控制住距离,对着季洵礼就直直扑了上去。

季洵礼连对方的身影还没看清,就被一股猛力撞翻在地。

莫子尧在千钧一发之际揽住了季洵礼的肩膀,大手护在他的后脑勺上。他真吓傻了,万一笠王就这幺被他摔没了,那他都不知道会怎幺死。

尽管这样,季洵礼还是摔得结结实实。莫子尧厚实的胸膛还压着他前胸,前后夹击得他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什幺东西?!”

他大斥一声,咬着牙挥手拍在莫子尧头上,“给本王滚开!”

莫子尧还惊魂未定,连一巴掌也没能把他拍醒。

季洵礼见这人死了一样趴在自己身上,气得快要吐血,擡起腿就想把人踹开。

谁知他刚一动,莫子尧条件反射地一把擒住了他欲踹的小腿。

粗粝的大手握在小腿肚最柔软的部位,长袍在摔倒时早已掀乱,此刻正是里头最薄的一层布料。

他从小在戏班子里打杂,连姑娘的小手都没摸过,接触最多的便是各种粗糙杂物,触感最好的还是昨天晚上握过的林玉的手。

而如今掌心的这个……隔着布料都感受到的柔软细腻,甚至带着丝丝凉凉的气息,好像豆腐块,他一捏就能软化在手心里。

这种触所未触的刺激让莫子尧脑袋空白了一瞬,无意识地收拢四指,真就这幺在软豆腐块上捏了一把。

莫子尧的手掌大而有力,指腹与掌心都有薄薄的触感,似麻木般粗糙得过分,却比麻木灼热得多。

季洵礼从来没被这幺粗粝的东西触碰过,哪怕隔着布料都能刺到他的皮肤每一寸。

酥麻感一瞬间席卷而来,他整个人竟然不受控地抖了一下。

下一秒他就爆炸了,面红耳赤地大声咒骂道,“贱人!什幺杂仆都敢往本王身上扑!!滚开!本王杀了你!”

他这一嗓子终于把莫子尧吼醒了。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莫子尧陡然弹起,颤抖着跪在季洵礼面前,“笠王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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