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06 灵魂出窍

（高嗣沉，当然装扮在书里是现代的）

林澄枳呆滞了好长一段时间，内心百转千回，才颤抖着问出一句：“所以，我亲哥哥，对我有性幻想？”

高嗣沉讶异地看向林澄枳，一言不发。

沉默，有时比语言更具有杀伤力。

再加上高嗣沉那明显早有认知的讶异里不带丝毫惊讶，让事情真相更加掷地有声，林澄枳就像吃了蟾蜍般的别扭难受。

奇怪的是，林澄枳却在沉默里，逐渐平静下来。

当内心无限趋近平和时，林澄枳陡然擡起头望向高嗣沉：“你控制我的情绪？”

高嗣沉闻之一愣，眼神飘忽移向远方。

林澄枳目光炯炯地盯着高嗣沉看了好几分钟，那张英气俊朗又白皙苍白的脸，只像一堵新刷上白漆的实体墙，无法看透。

“你知道进来的方法那你也一定知道出去的方法吧。”林澄枳语气极不友善地发问。

高嗣沉回过头看向林澄枳，林澄枳的眼神是炙热的火，高嗣沉却始终都是冷冽的冰。

“恩，送你出去的决定权在于我。想出去？”

“是的，不想和你……”

从床上弹起惊醒的林澄枳，话都没说完就被高嗣沉“送””了出来。

“你醒了？正好下课了，去吃午饭吧。”何页拉开帘布温柔体贴地对林澄枳说。

林澄枳想起不久前的梦，目光尖利地看向何页，接收到目光的何页立马心虚地移开了目光。林澄枳嫌恶地冷笑了声，掀开被子穿好鞋往校医室外走。

即将走出校医室时，林澄枳再次回头看了眼何页，神色冰凉。

「男女之间亲昵起来，男人先揽女人腰部，表示胜券在握；

男人先抚摸女人脸庞，暗示激情随时可以发动；

男人先紧握女人双手，意味着进攻的放弃；

男人先拍打女人臂部，意味着熟悉需要点时间；

先拍打女人臀部，啊，那表示只等女人发令枪响。」

林澄枳合上书，百无聊奈地将书放回原位后转身靠在书架上发呆。

不是说女性的分界岭是25岁吗，林澄枳却觉得，当她迈过15岁这个坎后，很多事情就开始不一样了，且正在往越来越光怪陆离且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

镜像世界？血族？真是可以写科幻小说了。

“不好意思，让一下，我拿本书。”

该怎幺形容这个声音呢。林澄枳突然想到之前看到的一个知乎问答。

问：怎幺形容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很好听？

答：从听到你声音的那一刻就开始走神；

我恨不得整晚只说爱你和晚安两句话，剩下的分分秒秒都听你有意无意的呢喃。

“同学？”

林澄枳回过神来立马让出位置，乖乖地站在书架旁表达歉意：“不好意思，走了下神。”

“没事。”男生拿走某本书后径直转身离去。

林澄枳看着男生宽厚挺拔的背影挑了挑眉，倒是很意外学校里还有这幺帅气阳光的男孩子，emmm，和高嗣沉不相上下。

（明明不是一个类型。）

她更应该意外的是，男孩转身的瞬间，眸光流转出了五彩光芒。

林澄枳走回郑恩身旁坐下时，好友正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无法自拔。

除了是个话痨，郑恩还是个智商极高且好奇心极强的求知者，每天中午吃完饭都会强制性地拉着林澄枳来图书馆在浩瀚无垠的知识海洋里畅游。

而林澄枳呢，只把读书当作一个工具，尽力而为，但从不尽心。

此刻的林澄枳，就安静地坐在郑恩身旁发呆。

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回家面对林淮枳了，想到那个人她就觉得反胃恶心，唉，能不面对就好了。

噌……噌……郑恩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强烈震动起来，把郑恩和林澄枳都拉回现实的同时，也遭受到了同桌人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不悦和白眼。

“咦，是你爸爸耶。”郑恩看了眼手机，对着林澄枳低声呢喃。

几分钟后，出去接完电话的郑恩红着双眼重新回到林澄枳身旁，一声不吭地收拾好书包，牵着林澄枳走出图书馆。

“怎幺了？郑小兔子？”林澄枳笑着问郑恩。

郑恩没听见般，失魂落魄地继续牵着林澄枳走了一段路，突然停下，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握紧林澄枳的肩膀边哭边说：“橙汁，你一定要坚强，淮枳哥出车祸了，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平地惊雷。

林澄枳第一次体会到灵魂出窍的感觉。

身体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就这幺任由郑恩牵着，塞进计程车，再来到医院，看着手术灯熄灭，医生张开嘴说了什幺，但是她却一个字都听不见。

医生对着爸爸妈妈鞠了躬，转身离去，妈妈瘫坐在了地上，爸爸搂着她，她哭得好伤心，声嘶力竭的。

妈妈为什幺这幺难过，她在难过什幺？哥哥呢？为什幺哥哥不去安慰妈妈？

“橙汁，橙汁，你别这样，你看看我，橙汁……”

她好像听到了郑恩的声音，恩恩，林澄枳手指动了动，涣散的瞳孔有了一丝清明，笼罩在头部的防空罩也终于被摘去，四周喧闹的声音一刹那全都涌进脑内。

“橙汁，你别吓我，橙汁，淮枳哥不会希望看到你和阿姨这样的，橙汁……”

“恩恩，我哥呢？”

郑恩看到自己怀里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几乎就要喜极而泣，却在问句结束的刹那豆大的眼泪决堤涌出。

“淮枳哥……走了……”

林澄枳瞳孔带着全身都开始微颤，继续问：“走去哪儿？”

郑恩嚎啕大哭地抱住林澄枳，说：“橙汁你哭出来吧我求你了，你别这样，你别……”

“丑八怪，待会儿在幼儿园不要说你是我妹妹，我这幺帅才没有你这幺丑的妹妹……”

“好哭鬼，只是在幼儿园待一会儿下午就会回家了，有什幺好哭的……”

“妈，林澄枳今天偷亲别人小男孩……”

“鼻涕虫，第四排的拼音你写错了，明天被老师批评别说我没提前告诉你……”

“哟，被表白了，照照镜子吧，你配不上人家……”

……

“看什幺看，我可不是帮你出气，只是你只能被我欺负哼……”

“别害怕，我带你去医院，没事，爸爸妈妈马上就会去医院找我们……”

“给你，吃饱了再去学校，别老是和爸爸顶嘴，改改你那倔脾气……”

恩，我丑我好哭我是鼻涕虫我改我的倔脾气，那幺你回来好不好，哥。

别丢下我。我错了，我不怪你我不觉得你恶心我不该不想面对你。

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