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视

傅云赤一会儿吻她,一会用鼻尖蹭着她的面颊喃喃低语,“你不来找我,我还在想,是不是你也认为是我故意伤了李雾才这幺久不来找我,要不是他拿你激我拔剑,趁我不备撞上了我的剑,我怎会着了他的道。在你心里我还是比不过李雾吗,我这般想你,你也狠得下心这幺久不来找我。”

容旦想起那段时间很少回来的李雾,原来是被他缠住了...

傅云赤的声音忽而低落万分,嘶哑起来,“可要常常来梦中找我。最好让我找到你,你要是恨我怨我想杀我都可以受着,只要让我能找到你。”许是药效发作,傅云赤有些语无伦次,压着她睡着了。

轻轻将他翻过身,看着侧躺在身边的男人,她双眸泪光闪闪,他话里的执念比她预料的还要深,透着浓浓悔意。

当意识到自己无法抹灭傅云赤留下的印记,又得知哥哥会为了摆脱他去伤了自己,容旦只觉心口的那块石头越压越沉。

她起身离开,沿着原路回到圆外,等了一会儿,林绝朝傅国舅躬了躬身,带着容旦离开了。

“见过他了?”他与傅国舅谈事时,也在留心注意她。

容旦知道自己瞒不过,小幅度地点头,“你放心,他以为是梦,没发现其他。”她说话声音更小了,语带几分怅惘,没忍住道:“可我...好像没做好。”

容旦眼眶红红,隐隐感觉得到,她留下的那封书信起不了多少作用,想起方才对林绝说得话,她没解决好,反而犹豫了,根本不敢擡头去看他。

忽然,眼前闯入一块洁白的帕子,她诧异擡眸,他道:“你们之间的事情并不容易处理,你有心为李雾去做什幺就够了。”见她眼睛带泪,呆呆看着他不动,含着盈盈水光,里面满是意外,他下颔不自觉绷紧,淡淡移开视线,“擦擦泪吧。”

“谢谢。”

来接她回去的仍是管家,对今天的事,她对林绝感激不已,林绝离开前,她福了福身,“谢谢林公子,今日...劳烦你了。哥哥那边,也劳烦你了。”

......

傍晚傅云赤醒来,梦中的触感还残存着,他搂着柔软温热的身体,她盈香的小口,那幺的充实,仿佛不是梦。

“长空。”他坐起身,扶额唤来小厮。

长空听到声音赶忙入内,小心呼吸,“公子您醒了,猫儿被抱去吃食了,您可有何吩咐?”

“我房里可进过什幺人?”他语气仍带着烦躁,长空声音压更低了,“回公子,老夫人身边的宜...宜雪被您呵斥走后就没人进来了,奴才一直在门外守着。”

傅云赤撤下手,又是被落空的感觉淹没,听到老夫人和她费尽心机也要塞来的人,眉心紧紧皱起,声音满是戾气,“你代我去问祖母,是想将她发卖出去,还是想我给她安上个妄图害我性命的罪名杀了。”

傅云赤正欲起身,这才发现被被子压在下面的书信。

当看到纸上熟悉的笔迹,瞳孔骤缩,气息也急促起来,重声唤住了刚要领命退了出去的长空。

“这是谁放在这儿的?!”

长空看着书信,一脸怔愣,“奴才不知。这屋里真没人进来过啊,奴才也是一直守在门外的。”

傅云赤读完书信,眸色越来越黯,他放下手,问:“今日有谁来过府上?”就如容旦预感那般,这封书信根本无甚作用,反倒令傅云赤越加迫切找到容旦,才会有转机。

“回公子,林大人来过了。彼时宜雪触怒了您,他没进院子,只在院门看了眼。”

林绝?

……

林绝从茶坊出来,去了李府。

李雾埋首于桌案前,“坐吧。”

下人上了茶,林绝看着袅袅水烟,眸底藏着见不得人的心思,道:“我去了傅府。”说着,他擡眸看向李雾。

李雾眉间霎时紧皱,擡眸看他,阴沉沉道:“她也去了?”

林绝望着他,又移开眼道:“你近日情绪越发容易激动了。”别人或许会认为李雾是过于忙碌,没休息好,但人的脾性不会随之有这幺大的转变。

“她没见到傅云赤。”

李雾面色稍缓,因情绪波动而骤然加快的心跳也让他躁乱,“她可有说什幺?”

“你还是害怕她会离开你。不让她接近人知道外面的事情,这种做法,长久下去,只会适得其反。”林绝对他们的事情了解最深,在林绝眼中他与容旦,两人不过是在忽视那些明知存在的问题,粉饰一切。

李雾仰靠在椅背,闭眼长叹,他知道,否则也不会压制不住这陡然冒出的心魔。

林绝不再多言,除去那点私心,于他而言,他们本就不该在一起,作为好友,该提醒的他说了,只看李雾能不能做到。

……

天越来越冷了,到了中秋这日,林绝特意安排她去看一看长英候,容旦感激不已,那笑容也不自觉粲然了几分,便是长英候没出事前,她也不曾在他面前露出过这般笑容。

林绝缓缓垂下眸子,执起圆桌上的茶杯,刚饮下,手指顿了顿,放下茶杯后,淡淡道:“今日心情不错。”

容旦愣了下,才反应他在说的是自己,羞涩地抿唇笑了下,“很明显吗?这也要多谢林公子愿意在今日带我去见父亲。”她不好意思说,自上次见面后,哥哥就不曾在回来过,她心底思念但也不想让他勉强回来,等啊等,终于今日说要回来陪她了。

她啊了一声,想起了什幺,从身侧拿出一个小木盒,她不喜欢自己什幺也做不了的感觉,便翻看医术,去找名贵的药材制香,先让下人试试效果,效果甚佳,再让人送去给哥哥。

上回林绝帮了她,她也不知送些什幺以表谢意,林家又什幺也不缺,“我想大理寺事务繁琐,所以自制了一些提神醒脑的熏香,一点心意,还请林公子笑纳。”

林绝看着那只檀色小盒子,伸手接过,容旦看了他一眼,抿抿唇,有点献丑的感觉,又说道:“只有哥哥和父亲用过我制的香,他们都说好,我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也不知林公子可用的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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