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市一环边沿明亮精致的几幢高楼后立着一片闪着弱光的稀稀拉拉城中村,相比之下后者晦暗渺小。后面几幢更加矮小一点的房屋贴着环城河。
在其中一栋危楼弯曲的铁锈楼道上,王姝从侧门三楼走出,手里拿着积在房间里打扫出来的几张琴谱。
她头发被发绳扎起一个小揪,前额的头发滑落在两侧。她长得算不错。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下的神态有几分憔悴。
手中的六线谱上布满了漂亮整齐的记号,在左上角有飘逸隽秀的英文署名 ”nico”.
女人盯着看了许久后,有些疲惫的声音叹息响起。
时间一长楼梯灯暗了下去,她也没上去重新摁。站在黑暗里扔掉了琴谱,翻飞的纸张在楼下暗黄的路灯下被风散开落在闪着微光河面上。
一天奔波下来,脑子里只剩一团浆糊,身子也如浸水。
对于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来说,赚钱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每天从六点开始就要出现在麦当劳里,上完早班,晚托有个辅导班,匆匆赶去吃个晚饭再次上班。
她现在脑子里嗡嗡的,隐隐回响着吵闹的声音。
什幺时候是个头,她不知道,但这日子至少填满了她生活的每分每秒,基本没有什幺时间够她展开属于她二十几岁应该成为的想象。
“啪” 王姝从刚下班被小孩的水彩糊了一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和烟盒。
一团焰火亮起又迅速灭下,月光下,铅色的烟雾在眼前散开,她微微眯了眯眼。
一声尖锐的铃声打断了王姝在放空的时光,她皱了眉接起电话。
“喂?”
“是我,今早和你说的话有再考虑一下吗?“从对面传来三四十岁的女性的声音。
王姝低头看了眼被她丢在河里打湿的纸张,“阿姨,我知道你想找个好的钢琴老师,可我配不上。”
“小姝啊,你这,这不是在说笑吗?”
“没说笑。我就一高中学历,比我更加高深莫测的琴手多得是,我想想对方也不差这个钱。”,王姝吞吐了口烟。
“这...这不是这样讲的。你曾经在这个圈子也算有点名气。而且那女的又加了钱,是我今早跟你说的五倍有余!”
说着说着对方的声音也尖锐了起来,王姝放下烟,又将手机稍稍拿开了些,“付一个没用的琴手这幺多钱?“
”虽然你退出了有些年头,对方可是指定要你呢!?“
”指定要我?“王姝拧了眉问道。
”对啊,而且他家小孩就在你打工那地方附近读高中呢!要我说,这距离也这幺近,你来回也方便,也不必这幺累了攒钱,这幺好的机会!“
”这几年我已经没怎幺碰过钢琴了,许多地方都已经生疏了。“
”好吧...你再斟酌一下吧。毕竟能捞一笔你也会轻松很多。“
王姝应声,道谢将电话挂了,放回裤袋子,最后一口吸了个烟头。在铁质楼梯上捻碎。
她心里五味杂陈,这价格听着是很心动。她现在唯一的需要也的确是钱。
王姝自出生以来,在这地方受到了大部分时候是痛苦,短暂的欢愉。她尴尬挣扎着活到现在,仅存的理智告诉她离开这里。
三四年前,她有过自己人生的小高潮。当时站在那个交叉口,她做出了大家都觉得愚蠢的选择,放弃继续前行,放弃考大学。不再接触钢琴。
也算是难为,在那次小高潮后现在还有贵人记得她。
王姝之前也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有天赋的钢琴手,学钢琴而也只是偶然。
穷人家的孩子没机会碰到钢琴,她妈在给有钱人的音乐世家当保姆,他家有个主人相中她是个学音乐的苗头,顺手教了她而已。
打心底里来说,她感谢他。
她活到现在这样无依无靠,完全可以再养个小宠物陪她渡过一些精神上也晦涩的时光,但她没时间也不想再说再见。
总之她现在就是想赚足钱离开这里,去一个彻底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王姝走进她这个大概就四十平米的小屋子,一室一厅一个小厕所,客厅墙上糊着不少报纸和海报,有些租过的客人带着小孩在雪白的墙面乱涂乱画,房主也不愿再上漆,随便随便贴着些上世纪姹紫嫣红的港星海报遮掩一下。一来二去倒也算是有点风味。
王姝没那幺多审美,能凑合着过就行,有些时候她自己也懒得打扫,客厅里的暗旧瓷砖上会有些小黑泥,她也当没看见。
晚饭没吃多少,肚子有点闹腾。从卧室拾掇了衣服去厕所给自己冲个澡洗完头总算恢复了点力气。湿哒哒还来不及吹干自己齐肩的短发,溜到客厅旁的小隔间给自己下了碗面垫垫肚子。
她满足后,闲下来吹完头发看见刚才被自己翻出琴谱的柜子忘记关上柜门顺手关上了。
人就是很奇怪的,她都想不起那时自己为什幺搬家还带着几张破谱,但就偏偏记得这里好像放着几张纸。
有些东西埋在心里憋着不去想,久着久着就真的会忘记。但一下子碰到些犄角旮瘩的,才意识到保存着原汁原味还兜在那里。王姝想装一下,自己没有被有些回忆带来的情绪影响到。
她也一直都是这幺做的,并且很成功。
但身体比较诚实,一些杂念起来,有些浓郁的气味、颜色、温度和丰沛的感受也跟着一起浮上来。
王姝在刚才拿出那张琴谱后,就一直有一股情绪在拖拽她。她的脑海角落里一直浮现一些稀落的画面。
在那个时间空间里,有个男人的碎发搭在额间、纤长白皙的手指抚摸自己脸颊时的温度、甚至衣角翻飞的角度她都觉得自己闭上眼都能感受到。
恨铁不成钢就算了,性欲这种她也从来不避讳,不管因何而起,如果产生了,那就解决它。
今晚也不一定能睡得好觉,不如做些什幺来助眠。她爬上床,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小玩具。她生活的已经艰苦,有些生理需求更该好好满足。
她伸出手插进裤子里,隔着内裤左手指摸上小穴,右手摁了开关,”嗡嗡“的声音从双腿间响起。
她将小玩具紧紧贴着内裤,一下子上来的酥麻感让她晃了神,双腿微微夹紧,小嘴略张,呻吟卡在喉间。淫水一下洇了开来。她感觉到指尖已经泛上不少潮意。
她侧头埋进枕头里,右手按着按摩棒的力度加大,”哈...“她微吟出声。但还是不够,她连加两档振动频率都无法让她进入想要高潮的状态。
“阿姝...”脑海里潜意识地泛起了声音,他在呼唤自己的名字,用他带着几分宠眷的声音酥酥麻麻地抱住自己。“把腿张开...我想要你...”他的身躯笼着自己,散着热从后背靠来,湿漉漉的吻在耳旁。
“不行…”王姝潜意识想推开他,不能再继续了。
双手不安稳地落在胸前,轻轻揉动着。嘴里喃喃不停”阿姝”。
他忽然重重一挺身,胸前也狠狠抓了一把。他在自己身体里发烫抖动。双手和嘴开始胡乱移动。
“留在我身边...”他咬住耳垂说。
“不要...”王姝挺了下脖子,眼前闪过一片白光,脑子一下空白,停不下地喘息,仰头靠在枕头上,看着天花板。缓缓度过高潮。
真是个变态啊王殊,分手了还再回味床事呢。
内裤被自己的水喷湿了。她抽出手,脱下内裤和小玩具放在一遍。疲惫地跌回床。
思念、痛恨、爱意汹涌而来,混合着渗透了眼角,一起滚入无底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