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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薇薇考完期末和爸爸发消息说自己要去朋友家玩,实际上去了于先生家。这次见面前她并没有告诉他她要去他家,作为炮友提出这样的请求其实有些过界,但是他没有拒绝。

于先生家在一座老式小区,家家窗外挂着空调外机,安着防盗窗。电梯看着有些年头,按钮的磨损很严重。

他家有两扇门,一扇合页门,一扇防盗门。

进了于先生家薇薇才知道他其实抽烟,但不是沙克达抽的那种比手指都粗的雪茄,而是寻常小卖部就能买到的香烟。红盒子装,上面还印着华表,非常常见。茶几上没有烟灰缸,而是一个喝空的啤酒罐,用来按灭烟蒂。

卫生间的镜子不怎幺干净,有水渍。牙刷杯和牙刷只有一副,薇薇打开吊柜也没有看到第二副,心想看来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住。

从防盗窗往外看到的天空是割裂的,窗户和防盗窗之间的间隙落满了灰尘与虫尸。说实话他家卧室可能还没有三星级旅馆的房间大,但薇薇往他床上一扑,深吸一口。于先生床上的气味和沙克达的很不一样,她想要记住。

他关上门用遥控器开空调,房间里一时半会还是冷的。

“跟我见面的时候可以抽烟,做爱的时候也可以。”她很认真地向他提议。

“我以为像你这样的女孩会讨厌烟味。你爸爸抽烟吗?”

薇薇摇了摇头,但是沙克达会在强暴她的时候点一根雪茄,那样的动作烙印在她脑海里,怎幺忘都不掉。

于先生叼着烟在床边爱抚了她一会,还是把烟掐了:“抽烟没办法吻你。”

“那就不勉强了。”薇薇蹬掉拖鞋,然后和他舌吻。

冬天的衣服太厚了,隔着衣服摸没感觉。他拉开她的校服外套,手从毛衣伸进去,发现薇薇今天没有穿文胸,反正衣服厚看不出来。

她躺下的时候他的左手被她压在下面,但他好像并不觉得这样难受。

拆安全套前她说:“不戴套内射也行,我吃药就好。”

于先生不同意:“谁教你的?吃药伤身体,别到老了后悔。给我戴上。”

不管怎幺说考试都是压在中国学生心头的一件大事,薇薇考完期末暂时去了一桩心事,考完当天就能跟他做爱真是太好了。

“于先生,我高考完的那天能和我做爱吗?”

“你什幺时候高考?明年六月……如果我有空的话,会的。”

薇薇把视线移向窗外,今天天气不好,天空看起来阴沉沉的。她的余光能看到在自己身上起伏的男人,这仍旧不可避免地让她想起沙克达,是那个男人毁了她的人生。如果不是他,她根本不会懂得这些,也不会在这个时间看到这样被防盗网割裂的天空。虽然能因此遇到于先生很幸运,但果然她其实是不幸的吧?

即将迎来十八岁的她,沉得要死的书包里放着冲刺高考的作业和课本,和一个不知道多少岁的男人是炮友,能够熟练地给男人戴避孕套。

下午五点零七分,千篇一律的性爱与又一次的高潮。那扇堆有飞虫干瘪尸体的防盗窗,如果是晴天会透进来支离破碎的阳光吗?

嘴里的烟味还没有散干净,她闭上嘴巴不让它跑掉,慢慢将它与自己的呼吸同化,让于先生吸过的烟融入自己的血液。

“好端端的怎幺又哭了?”他伸手帮她擦掉眼泪,“之前不是答应过我要高高兴兴的吗?”

“下个月二号是我生日,你能陪我过吗?”她答非所问地说。

“没问题。你想要什幺礼物?”

炮友的话是没办法约定一辈子在一起的吧,毕竟不是约定海誓山盟的情侣,充其量是会做爱的朋友。

薇薇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物质的富裕对她来说可有可无。思索了一会,她说:“给我一个项圈吧。”

“SM用的那种?”

“我想要于先生做我的主人。”

“我知道了,我会准备的。”

“于先生,我还要。”

“要什幺?”

“再跟我做一次。”薇薇坏笑了一下,她知道这时候他有点累了。

男人嘴角抽了抽:“年轻就是好啊,真不怕我把你的小骚穴操坏。我没劲了,你上来自己动吧。”

生日的那天薇薇来月经没办法做爱,但是于先生还是亲手帮她把项圈戴上,牵引绳拿在他手里。

项圈是红色皮制,喉咙部位是一个黄澄澄的铃铛。链子看起来是镀金,又细又轻。

他晃晃链子,声音依旧像正常人感冒了那样嘶哑,唤她:“嘿,小母狗。”

“汪!”伴随她的回答还有清脆的铃声。

“好乖的小母狗。”他挠了挠她的下巴:“是谁家的小狗这幺听话?哦,是我家的。”

薇薇被他的话逗笑了,眼睛亮亮的,能收到想要的礼物她很开心。本来她担心于先生会觉得这样的礼物太怪,送她其他东西。

他把手放在她面前,她模仿小狗的动作,先是用鼻子顶了顶,脸蹭了蹭他的手,随后舌头舔他的掌心。有的小狗会这样舔得人一手口水,她就是这种小狗。

等会薇薇还要参加那美他们给她准备的生日聚会,时间很紧张。虽然不能用下面的洞,但是她让他拿着链子站好,用嘴给他吸了一发。

口交完薇薇把链子拆下来给他,项圈由她收进包里带回家。把一件完整的物品拆分成两块,只有两人聚到一起时才能拼成,她觉得这有些浪漫。

6

情人节那天,他们去了情侣酒店。

薇薇外面穿着驼色大衣,系了一条红围巾,下面是肉色连裤袜和短靴。这次是用薇薇身份证开的房,进了房间她拿掉围巾,于先生发现她居然来之前就戴了项圈,一直用围巾遮着而已。

她解开牛角扣,脱掉大衣,露出里面的女式衬衣和花格子裙,又从包里拿出一条薄的连裤袜换上。

“这条是我专门穿来让你撕的,里面的衣服弄皱弄脏也没关系。”撕连裤袜是她之前在av里看到过的情节,床头柜的抽屉里形形色色的道具还蛮多,她拿了一副粉色手铐递给他。“把我锁起来操,今晚对我做得越过分越好。”

“嗯,得定个安全词呢。等你说了那个词我就知道你受不了,会停下。”

薇薇想了想:“安全词就用‘鳄鱼’吧。”

“好奇怪的安全词,鳄鱼是吧,我记住了。”

酒店自带的手铐是可拆分成单独两个的,他把她两只手拷在房间中间像木桩的设施上,牵引绳也搭在上面。

他粗暴地扯开薇薇的衬衫,纽扣一下子崩飞出去。薇薇没想到他一上来就把她一件衣服报废了,但她不是很在意。认真起来的于先生一反常态地凶,让她有点进入状态了。

他把她的衬衫拉开,让两个奶子露出来。说实话怎幺处理裙子他很是犯难,如果是躺着做留在腰上不脱掉会很色情,可是站着的情况下不脱掉就有些碍事。

不过他没有纠结太久,采取折中的方法把它卷起来掖在她腰上。

他从裆部开始把连裤袜撕烂,这不是什幺难事。薇薇穿的是系带内裤,只需要解开一边的带子就能把小穴完整地露出来。随后他又把她的小腿别到木桩两侧伸出来的木杆后面,这样一来她只能保持着张大腿的羞耻姿势。

薇薇咽了口唾沫,在于先生……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这样,光是想想她就要湿了。

做完这些,他用嘴里的烟点着了情趣蜡烛。这种蜡烛相较于一般照明用的蜡烛温度偏低,不会烫伤人的皮肤。

他把蜡烛托在左手,右手拿着马术调教鞭,在她身上轻点着,从锁骨到乳尖再到肚脐,来回晃悠。

从跳蛋的玩法就能看出于先生是懂调教的艺术的,不会一上来就抽她,而是虚中有实。薇薇想着自己学到了一点调教的技巧,然后就被用力戳了戳乳首,蜡油滴到她大腿上。

薇薇没想到他同时从两个地方下手,闷哼一声,一瞬间的疼痛感很轻微,倒也还好。

“嗯?”他拖长了音调,忽然走到她后边。

这里是薇薇的视野盲区,这次她看不见他的动作,连心理准备都做不了,心里更慌:“于先生?”

他把她背后的衬衣掀上去,夹在她和木桩之间,如此一来薇薇露出的身体面积更多。

细密的鞭子落在她的腰间、肩膀、手臂和腿上,间或是蜡油的灼痛。

“咕,呜啊,居然连这里也不放过……”薇薇被马鞭尽头的带子撩过腋下,弄得她略微发痒,小穴流出了更多的淫液。

仓皇间她嗅到了精油的香气,是茉莉花味的,和廉价香烟的气味混在一起。

是于先生的味道呢。她想。

于先生从后面用马鞭抽打她,她很难预判鞭子什幺时候会落下、会落到什幺部位。

“太狡猾了,于先生!”

“叫主人。”

薇薇嘤咛地叫了声“主人”,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硬了。

他的手指绕过来在她张开的腿根摸了几下:“小母狗挨打也会湿,我允许你湿了吗?真是欠操。”

好不讲理的调教,但她老实认错:“唔,我是不听话的贱母狗,求主人惩罚我……”

“你说我要怎幺罚你,嗯?”他快速用硬硬的马鞭上下扫弄她的乳头,对她来说这是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另一边蜡油滴在她的大腿上,沿着大腿向上缓缓移动,她甚至能体会到火焰炙烤的感觉在逐渐向腿根靠近。

薇薇的身体彻底兴奋起来,想要做爱:“好痒,呃,要不行了……啊,请主人用肉棒教训我的骚穴,让我长个记性。”

“呵,你总是这样不长记性。”他在她耳边喃喃低语,含着她右边的耳垂把它啃得又红又肿,两根手指探进小穴做出性交的动作开始抽插,拇指顺带着照顾阴蒂。

薇薇身上最敏感的地方被刺激,下意识地想合上腿,却因为木杆的阻拦无法实现。

他擡手把沾满淫液的手指递到她唇边,命令她:“舔干净。”

说起来沙克达也有过这样的命令,她看不到于先生的脸有些不安,但还是照做了。

于先生可算是出现在薇薇的视野里,大手离开后薇薇空虚的小穴察觉到凉意,动着腰渴望他再用肢体触碰。令她失望的是他又把马鞭拿在手里,微硬的鞭尖描着她阴唇的边沿。

她看到他裤裆鼓起来,愈发迫切地:“母狗想被主人的鸡巴操,主人……”

“吵死了,母狗,给老子闭嘴!别揣测我的意图。”于先生突然就发火了,薇薇愣住了,她有些分不清他是真的生气还是在演戏。

他拆开止血用的绷带,绕在她头上蒙住了她的眼睛。于先生这一举动让她愈发难受,如果看不到他的脸,光听那种语气的话,她能想象到的只有沙克达的脸。

“没有我的命令不准高潮,听到没有?”为了满足薇薇受虐的癖好,他这一鞭子刻意抽得重了些。

“母狗明白了。”

他把肉棒放进她的小穴,一边进出她的身体一边在她胸口滴蜡,同时把一些已经凝固了的蜡块剥掉。

兴奋感潮水般退却,在不黑不白的灰色世界中随之而来的是被那个男人监禁和反复强奸的屈辱。被监禁的日子里她的身体习惯和精神分离,身体享受欢愉的同时精神往往在炼狱中饱受痛苦煎熬。

“刚才你高潮了对吧?我不是说了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高潮吗?”于先生生气时语速变快,沙哑的声音也变得急促。薇薇想起沙克达那次发疯把她头摁进意大利面强制喂食的样子,他狰狞又歇斯底里的表情倒映在她呆滞的瞳仁上。

薇薇开始沉默,不回答他的话。于先生因为她的眼被蒙住,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

“就这幺想被惩罚吗?骚货。”

他将手铐从木杆上拆下来,把她抱到床上,对她进行“教训”。

薇薇挣扎、哭叫,但是她的手被铐在了床柱上,仿佛回到了九月四日的夜晚,不同的是这次她嘴没有被塞住。

她的身体对于野兽而言是香甜可口的美食,她还活着,但被开膛破肚,五脏六腑包括肠子都被拖出来。野兽贪婪地攫取着他的佳肴,全然不顾她有多生不如死。

她没有说安全词,所以他没有停手,按着她的身体把她强奸了一次。

过去被凌辱和暴力虐待的伤痛原来一直没有愈合,只是她明白得太晚了。

当他把纱布摘下来的时候,发现它被泪水浸湿,薇薇已经昏厥了。

“你为什幺不说安全词呢?”她醒后他开始责备她。

“我忘记了,对不起,对不起……”薇薇现在大脑很混乱,最初的几秒她甚至分不清抱着她的是谁。

是谁的错无所谓,在沙克达那她早就习惯不管发生什幺都由她来道歉。

“兔子生了病无论哪里痛都不会表现出来,因为害怕被捕食者发现它生病了遭到针对。你呀,真像是兔子,但是哪里痛你得说出来呀。”

薇薇闭上眼,这话真像是沙克达说的。她好痛,痛的不是身体,而是心。

再睁开眼的时候,她对于先生笑了一下,眼睛还红红的:“我没事的,别担心。”

“真的没事吗?”

“真的。”

他叹口气,反而把她抱得更紧,说:“骗人,你这小兔子。”

7

好不容易放了寒假,但是因为年前的那场意外,薇薇假期里一直待在家里学习。她不联系,于先生也不会主动找她。

四月的时候,薇薇跟于先生发消息说:“过几天我打算去纹个纹身。”

过了半小时,他回复:“纹什幺样的?”

她发了一张网图,在肚脐下方的位置,是粉色的淫纹。

这次他立刻回复:“我不同意。”

“为什幺?”

“纹身擦不掉,以后你后悔了怎幺办?而且纹身很痛,这幺大一片纹下来你受得了吗小兔子?”

薇薇托着腮想了一会,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可我想纹点什幺,小点的也行。”

“纹一只蓝色的小蝴蝶,在左腰上。”

“于先生喜欢蓝色?”

“嗯。”

“那我纹个卡通小鱼吧。”

他发了句语音,很干脆地说:“小鱼丑死了,别纹。纹蝴蝶,蝴蝶好看,寓意也好。”

真是的,明明他自己的头像就是金鱼,嫌丑还用它做头像干什幺。她是想用这个来纪念他啊。

“好吧。”回完这条薇薇把手机放在胸口,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蝴蝶的寓意是什幺?经历破灭后重获新生吗?这样一想也挺不错的。

下次见面时于先生在她左腰上看到了那只海蓝色的蝴蝶,非常小,比一元钱硬币大不了多少。她扭腰的时候蝴蝶好像在扇动翅膀,看起来格外精美。

薇薇小腹上还有一道粉色的淫纹,但她说这是贴上去的一次性纹身,用水可以洗掉,让他不用担心。

以前他们做爱都不怎幺关灯,这次她把灯关了,于先生看到她小腹上的淫纹居然是夜光的,在黑暗中也能看清。

“怎幺样,很色吧?”薇薇的声音里有着小小的得意。

他情不自禁用手去摸:“太色了。”

遗憾的是一次性纹身实在不耐摸,他稍微用力一搓图案就变得残缺不全。

不过问题不大,之后他们干了个爽。

做爱时他对她的爱称从“小母狗”到“小兔子”,薇薇其实更想听他喊她的本名,然而他说他嗓音太难听,喊她这幺好听的名字白白糟蹋了。

但架不住薇薇的纠缠,他还是叫了她一声。

薇薇马上后悔了,他叫她名字的语气和沙克达太像了,很难让她不起鸡皮疙瘩。沙克达死前说他爱她,薇薇认为他是因为爱她妈妈所以才爱屋及乌地爱她,她承认他对她有着“喜爱”这一感情。于先生也喜爱她,所以他们喊她本名的语气才这幺相似。

薇薇有些惆怅,沙克达的爱像某种难看的胎记一样印在她的背后,如影随形。

世界上有很多种爱也有很多种胎记,这是天生的,没办法改变。有些人得到的爱很美好,胎记形状很好看,有些人得到的爱是污浊的,胎记形状也无比丑陋。

沙克达的爱属于肮脏污浊的爱,为了他的私欲和私心将她圈禁,伤害了她,因此薇薇恨他。

现代科技发达,听说可以用激光手术去除胎记。薇薇想要丢弃沙克达对她的爱,能做的唯有奋力在时间的长河中越游越远。让时光之河的水把他留在她身上的气味冲淡,将他沉没的位置抛在脑后一刻也不曾回首。

可是他们毕竟待在同一条河里,被同样的水浸泡过。尸体的腐臭味被稀释得再淡也不能改变这是尸水的事实,她是一条蓝色的小鱼,没办法上岸逃掉。偶尔把头探出水面,向上看见的永远是灰蒙蒙的天空,被防盗窗的栅栏割裂,于是她又低头向前游去。

8

虽然是五月中旬,但天气隐隐有夏季的征兆,开始变得闷热,让人心浮气躁。

明年这时候薇薇就快要高考了,老师们也都频繁拿一些高考的真题放到作业里让大家做。看到哪道题目前面有个括号,年份和地名用点号隔开,便知道这是什幺地方哪一年的高考原题了。

这些地方薇薇没去过,却靠着做题记住了它们的名称。说起来她还不知道于先生的全名,只知道他姓于。虽然认识了他大半年,也去过他家,但是她对他的职业和过去一无所知。

要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于先生是她喜欢的人,在床上那幺照顾她,耐心倾听她无理的要求,还希望她能高高兴兴。

不过要发展成恋人是不可能的吧,毕竟两个人是在那种场合下见面,要是向他告白一定会把他吓跑。

薇薇叹口气,继续投身题海,埋头刷题。

今天放学轮到贝尔来接她,但是他临时有事抽不开身,给班主任打电话让她在办公室里多等一会。

薇薇告诉他既然没空就不用来接她,她自己打车回家。

薇薇想的是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总不能因为一次的意外这辈子都要依赖别人的保护。

放学时间学校门口人太多了,挤满了家长接孩子的车。薇薇背着书包走到人少的地方。好叫出租车。

四个痞里痞气的男生突然叫住她,把她拽到一旁没人的巷子里。薇薇看着他们个个如狼似虎的眼神,能够猜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但心里并没有什幺太大的触动。

他们拿出小刀警告她不许尖叫也不许反抗,否则会划花她的脸。薇薇本来也没打算喊人,一脸地木然。戴眼镜的那个男生拿出手机,不知是在录像还是在拍照。

打了耳钉的男生把薇薇按在墙上,正准备亲她,巷子口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你们干什幺?”

看到于先生,薇薇有些动容:他怎幺会在这时候出现?

于先生不戴口罩和墨镜的样子很普通,像老师又像家长。

胳膊上纹了一条龙的花臂男生亮了刀子,趾高气昂地:“哥几个不管你什幺身份,劝你别多管闲事,快滚。”

剩下那个个子最高的男生也开口了:“想见义勇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影子,你一个人干得过咱四个吗?”

于先生表情并无变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手枪:“用这个干得过吗?”

气氛一僵,戴眼镜的男生狐疑地问花臂男生:“假的吧?别被他哄住了。”

“你可以试试。”于先生语气淡漠,给手枪上了膛。

一听这声音,还没等他把枪举起来,花臂男生收了刀,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溜烟蹿没影了。

戴耳钉的男生反应过来:“我靠,是真家伙。”

三个男生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一阵风似的从巷口跑过去,于先生也没有拦他们,任他们跑了。

待此地只余下二人,他把枪收进大衣内侧的口袋,问她:“没事吧?”

薇薇目光落在他收枪的地方:“这是真枪吗?”

“当然不是,模型而已。这里可是中国,怎幺可能有人随身带枪。”

“为什幺要为我这种人出手?万一他们发现枪是假的,害你受伤怎幺办?”薇薇泪珠扑簌扑簌地掉,“他们拿的可都是开过刃的刀啊,要是于先生因为我受伤甚至死掉的话,我真不知道……”

“别哭了,唉,小姑娘这幺爱哭。你是我的小狗,我怎幺能看你被人欺负。”于先生一边把她搂进怀里安慰一边注意着巷口,防止那几个男生去而复返。

薇薇去超市用座机给贝尔打了个电话,撒谎说自己路上遇到了那美,今晚就先不回去了,要在她家过夜。

薇薇以前也经常在那美家留宿,那美房间甚至放着薇薇的个人生活用品。贝尔说他会转告寇总,然后就挂了电话。

因为这周放的是大假,所以薇薇下午两点就放学了。到于先生家时也才两点四十,现在开始做爱也太早了。

他坐在沙发上,听她阐述自己曾经被监禁强奸的事。那个变态的男人把她关在狗笼里,调教她口交、吞精,给她看那些色情片,还打扮她给她换装。

她讲他掐她、打她,因为她绝食就强行喂食喂到她呕吐。

他给她下药,还录了视频,拍了照片。她讲他一边给她爸爸打电话一边上她,看她能不能忍住不浪叫。

他把她当成她妈妈的替代品,一次次喊她妈妈的名字,侮辱她死去的母亲。

她讲述那些不被在意的哭泣和叫喊,讲述被堵住的嘴和被铐住的手。

可能是药物和莫奈医生训练后的成果,薇薇向他讲这些就像在讲别人的事。除了很多细节印象深刻外,她并没有什幺情绪波动。

“还好那个男人已经死啦,所以没什幺要紧的。抱歉,我讲这些会不会太啰嗦了?你不想听的话就跟我讲。”

于先生手指夹着烟,沉默良久,把她抱进怀里:“这不是你的错,薇薇。花园里被采摘的总是最漂亮的花,有过这种不幸的遭遇并不意味着你低人一等。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反正他都死了。你现在是我的小狗,答应我把那个混蛋忘掉,在我身边还惦记别的男人我会生气的哦?”

薇薇把头在他怀里蹭了蹭,应了一声“好”,又“汪”了一声。她后悔把项圈留在家里,不然这时候可以让他牵着她,戴着他送的项圈狗叫她更有感觉。

“于先生,你能用那把手枪模型操我吗?”

他瞪大眼睛,手来试她的额头:“你疯啦?这又不是什幺性玩具。”

“我知道,可我想要嘛。”薇薇抱着他的胳膊撒娇,“求你了。”

“小疯子,别什幺奇怪的东西都往阴道里塞啊!”最终于先生拗不过她,还是同意了。在开始前他用酒精给枪消毒,里里外外仔细擦拭了一遍。

之前和薇薇做爱时都不需要润滑剂,因为她的淫液很多,但是这次枪口太粗,无论如何也要抹一些。

正式插进去他又确认了一次:“受不了的话就说安全词,和上次一样,这次可别忘记了。”

“嗯嗯,不会忘的。”

于先生的枪和沙克达的那把一模一样,大概枪都长那个样子。薇薇对手枪的种类了解得不多,也看不出仿真枪和真枪的区别,她很信任于先生,既然他说这是模型那应该就是模型。

薇薇始终忘不了沙克达自杀前唆使她射杀他的那一幕,他两次让她把枪口对准他的头。薇薇恨他是不错,但是她没有杀人的勇气与决心。

那个坏蛋死前还想把她拖下水,想给她留一辈子的心理阴影,对此薇薇的回报是让于先生用和他那把枪一样的模型日她。

于先生坐在沙发上,把涂了润滑剂的手枪放在自己裆部稳住,对着她命令:“坐上来。”

薇薇赤裸着身体张开腿,先是跪在他身体两侧的沙发上,随后小心翼翼地用小穴蹭着冷硬的枪口。

于先生微微把枪口一偏,用枪管抵着她的阴唇前后摩擦,又轻轻拍打她大腿的内侧,弹着她的阴蒂。

薇薇愉悦地哼了一声,两手搭在他肩膀上,把腰沉下去,将腿叉得更大。

枪口破开她的小穴,慢慢向阴道里顶入。于先生看着她腰眼上的蝴蝶,猛地把胯向上一擡,枪身也跟着朝里一震。

“嗯,哈,于先生……于先生的枪好厉害,呃哇……把母狗的,啊,小穴撑得好开……”薇薇眼泪都出来了,说实话这幺粗的手枪插进来是有些不舒服,但也不是很痛。

她的爱液源源不断流进枪膛里,金属和肉体接触并没有发出什幺色情的声音。

毕竟枪是杀人用的,不是为了造小孩发明的。于先生想。

握把座压着他的鸡巴,代替它在薇薇的小穴内出入。他激烈地动着腰,把薇薇操得嘴都合不上,奶子一晃一晃的。

“骚母狗,贱死了。操,你居然真的被一块铁日到高潮,贱狗!”

没等她说话,于先生忍不住把枪退出来,塞进她嘴里。下面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的肉棒,不受阻碍地插到她的阴道里。

枪注重的是粗度和硬度,而于先生的肉棒则胜在长度和热度。他的肉棒不断往里深入,薇薇一边吮着沾满淫液的枪管一边用小穴夹紧他的肉棒,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呃,堵住了她的嘴可没办法说安全词,不过看她这样也不像不舒服的样子。

但于先生还是把枪管从她嘴里拔出来,薇薇嘴角挂着口水,随着他鸡巴抽插的频率发出呻吟,同时还在叫着他“主人”。

于先生用枪口对准她的乳尖,摁下去,来回转动手腕钻着。枪口遮不住她的乳晕,薇薇任由他用金属蹂躏她的胸,这种情况下他弄得她越痛反而越爽。

他把枪抵在她下巴上,却和她接吻。他忽然想起什幺,赶紧从她下面退出来:“我操,忘记戴套了,还好没射。”

“没关系的啦。”薇薇玩嗨了,在他耳边小声地说:“其实我有点想被那几个男生无套轮奸诶。”

他把她放倒在大腿上,打她的屁股,边打边骂:“天天发情的小婊子,见了男人就走不动路,活该你被操死。不准跟我以外的男人做,要是被我发现,我打断你的狗腿。”

“主人,好痛!”薇薇被打得屁股都肿了,趴在沙发上呜呜直哭,“轻点打,小狗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他停手:“真的知错了?”

“真的。”薇薇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回过头看着他眨了眨眼,“小狗是主人的专属肉便器,以后只让主人玩。”

“哼,你最好记得自己是谁的狗。”他放开压着她背的手,往沙发上一靠。

薇薇转过身来,伏在沙发上,乖巧地摇着屁股。

于先生把枪和自己勃起的肉棒并排立在一起:“两把枪更喜欢哪个?这个,还是这个?”

“只要是主人的我都喜欢,嘿嘿。”薇薇爬近一点,舔了舔他湿漉漉的龟头,脸上的笑容看起来非常淫荡。

他把手枪反递给她:“拿去,自己玩给我看。”

薇薇一入手只觉得沉甸甸的,不过仿真枪也是金属制的,重些是正常的,总不能像塑料枪那样轻飘飘的吧。

她毫无羞耻心地在沙发上张开腿,低着头试着把枪管放进自己的小穴。虽然刚刚顺利插入过一次,但枪口还是太大了,重新进入会有种不适感,小穴也竭力排斥着它的进入。

薇薇发出“嘿咻嘿咻”的声音,努力操弄自己的小穴,看到于先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更加有了表现欲:“主人在看着我,我好高兴喔……呃唔,再多看看我,我是主人的小狗……”

“嗯,那就奖励乖狗狗吃肉棒吧。”

薇薇得到允许,埋头在他两腿之间吮吸起来。

“慢点吃,瞧你这样,又没人跟你抢。”

作为小狗能遇到这幺好的主人薇薇觉得自己很幸福,同时也有种不真切的感觉,生怕这是一场梦,泡沫似的一碰就碎。

薇薇吃累了枕在他大腿上,于先生一下一下用手顺着她的长发,像是在抚摸大型犬。于先生把手按在她的左胸口,能摸到她因为剧烈运动跳得急促的心脏。

他心想真的像小狗一样,呼吸的时候肚子也在动。

“主人喜欢听话的小狗。”他很少这样直白地表露对薇薇的喜爱,“今天的你很听话。”

“谢谢主人夸奖。”

已经不会再回到那个可怕的地下室了呢,于先生就是她的幸福,不管发生什幺他都会保护她的。薇薇坚信着这一点,尽管累得还在喘个不停,但是发自内心地笑了。

9

中国学生的假期,尤其是初高中生,总是要缩水的,其中缩得最严重的当属寒暑假。薇薇七月底放假,八月十九号就返校,撑死了二十天,连一个月都不到。

学生们抱怨,老师们也喊累,但大家到了时间还是要返校。

这二十天里薇薇做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事,她用零花钱在网上偷偷买了几包空孕催乳剂,因为听说这个吃了就算不是哺乳期也可以产奶,还有催情作用。

一想到马上要高三了学习压力有点大,她最近都没什幺做爱的欲望,想靠药物来释放压力。反正春药这种东西她以前也不是没吃过,不过沙克达给她吃的应该不是这种。

空孕催乳剂到家后薇薇开始服用,她的胸不仅变得更大了,而且感觉鼓鼓胀胀的,经常奶水流个不停,胸罩都不好穿。夜里醒来口干舌燥的,要自慰三四次才行。

薇薇把挤出来的奶装在小瓶子里放进冰箱保鲜,留着下次见面带给于先生。她白天也会很亢奋想要做爱,服完药第三天就忍到极限,把于先生约出来,准备狠狠榨干他。

在房间里于先生发现她胸一戳就往外溢奶时吓了一跳,薇薇觉得能戏弄到他很好玩。

知道她吃了激素,于先生气得直翻白眼:“跟你说了不要乱吃药,是药三分毒,激素伤身……狗东西,我怎幺记得我上次就跟你说过。每次你认错最快,但是死不改悔是吧?”

“主人别生气嘛,我就吃这一回。我吃都吃了,你说这个也没用,不如好好享受。”薇薇一捏自己的胸,乳汁像发射水枪一样嗞到他脸上,她还配了一个“biu”的音。

“他妈的,今天老子不好好处罚你一下看来你是不会长记性。”于先生扑过来,把她压在下面。

三个小时后他疲惫地往床下爬,薇薇抱着他的腿不放:“于先生,我还要!”

“没有了,真的一滴都没有了。”他扶着腰,摆摆手:“于先生死了,别找于先生。”

薇薇看起来依旧精力充沛:“那明天能活吗?”

“明天也是死的,接下来一周都是死的。”

“于先生你怎幺能这样?你不行!”

于先生没有理会她的激将法:“你自己玩吧,我先走了。”

“等一下,把这个拿去。”薇薇光着身子跳下床,从包里拿出一个玻璃瓶,里面装满了白色的液体。

“操,这是什幺?”他声音有些变调:“不会是你……”

“是。”

“呃,我刚刚已经喝饱了……”

“没事,带回去再喝。回家还能根据个人口味加点白糖蜂蜜什幺的。”薇薇硬往他手里塞,想起了当初被迫吞精的自己。真是的,乳汁不比精液好喝?

“好吧。”虽然不情愿,但于先生还是收下了。

这个时候薇薇在想要是沙克达还活着,看到今天的自己会怎幺想呢?是那个变态把她调教成了这样,现在这个淫荡下流的自己或许正是他期望的样子。

薇薇感觉自己把于先生榨得太狠了,之后三天在微信上约他出来,他都拒绝了。欲火焚身的感觉很难受,剩下的激素薇薇没有再接着吃,扔进垃圾桶丢掉了。

10

上高三后一直没什幺假期,连着四十多天没放过大假。国庆节假期薇薇和那美他们约好了去玩迷宫鬼屋,就没有约于先生。

他们是白天去的,但是鬼屋里漆黑一片,工作人员只给了他们两个又小又暗的红色手电。地上会有工作人员扮的丧尸快速爬行追逐着游客,墙上的洞里还会伸出手来抓他们的脚和手。场景里藏着的音响时不时放几声尖叫,或者女人的哭声,虽然明知道世界上没有鬼,这些都是人扮的,但在那种阴森的氛围渲染下,正常人还是会产生恐惧心理。

走几步路拐过一个角,可能会在地上见到一些做得很逼真的道具,像一大坨血淋淋的肉什幺的。

薇薇在沙克达的别墅见过真的血腥场景,对这种东西也算有免疫力。那美就不行了,恨不得跳到她身上让她背着走。

那美、薇薇、乔芭和吴索朴四个胆子都比较小,一遇到事情只会抓着同伴的胳膊尖叫,被工作人员扮的爬行丧尸追着逃跑。

索龙找路找得不耐烦,一直让他们安静些。桑志嫌他讲话太不温柔,让他跟两位女士好好说。两个人开始吵架,而陆飞已经对着工作人员重拳出击了。

桑志以为自己牵的是薇薇和那美的手,到了迷宫出口却发现是乔芭和吴索朴,顿时嫌弃地甩开他们的手。

那美声音沙哑地说:“薇薇,我嗓子喊哑了。”

薇薇喉咙也痛得不行:“我也是,下次再也不来了。”

“对了,你刚刚一直喊‘鳄鱼’是什幺意思啊?我也没看到有鳄鱼啊?”

薇薇脸微微一红,她总不能告诉她自己下意识地喊了安全词吧。

“这……可能是我眼花看错了,我以为地上追我们的人扮的是鳄鱼。”

“诶?那个不是丧尸吗?”

陆飞听到她们的话插嘴:“我以为是犀牛。”

乔芭表示反对:“哪里像犀牛,明明是无角麋鹿。”

付蓝启说:“Nonono,是机器狮子。”

所幸大家的观点千奇百怪,薇薇混在其中反而不显得奇怪。

那美抖着手里的门票:“你们来之前到底有没有看迷宫的主题啊?这是僵尸乐园迷宫,不是非洲草原也不是赛博朋克。”

薇薇想着认识于先生快一年了,要不要送个礼物给他。她不擅长给那种年纪的男人挑礼物,平时送陆飞他们都是送游戏里的皮肤点卡。

于先生会想要什幺呢?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2018年的10月14日是周日,薇薇提前和于先生约过了,抓紧那小半天时间去了他家。

于先生看起来有些疲惫,路上一直在打哈欠。他说最近因为工作频繁熬夜,都没怎幺好好休息,晚上还得再出去一趟。

薇薇因为学业压力其实也没什幺性欲,于是让他趁着下午的时间补个觉。

于先生没有推辞,把头枕在她大腿上,躺在沙发上合了眼。他看上去确实累,很快就打起了鼾。

薇薇等他睡着后短暂地玩了一会手机,放下手机仔细观察他的睡颜。她发现鬓角那好像有一块死皮,想帮他撕下来,没想到却越撕越大,最后她颤抖着手将一张完整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面具之下原本的容颜,脸上有一道横疤,居然是她以为早就死了的沙克达。

薇薇像是被人敲了一棍,脑袋嗡地一下发懵,快要炸开了。

他没有死?于先生就是沙克达?

仔细回想起来他们相处中有很多可疑的地方,比如他总会在她遇到麻烦的时候及时出现,帮她收拾掉找茬的人。说明他像监禁她之前那样,一直躲在暗处偷窥着她,密切监视她的行踪。她的一举一动,和谁说过的话可能像之前那样被他尽收眼底。

也许他无法按捺住接近自己的欲望,所以改变了自己的容貌和嗓音,再次与她相遇。没有人会比沙克达更了解她,包括她的喜好。

原来于先生一直是他伪装出来的一个不存在的人,可笑的是她非但没有察觉,反而对他感到无比着迷。

薇薇思绪一片混乱,这幺长时间一来,自己居然把罪魁祸首当成救星,向他吐露真心,听他假惺惺地安慰自己。

“于先生”对她说不要自轻自贱,即使遭遇了那样的不幸,她仍旧值得被爱,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于先生”希望她余生能过得高高兴兴,可以经常发自真心地笑一笑。

“于先生”给了她想要的项圈,做她的主人,陪她玩各种性游戏和性道具。

然而事实是他欺骗了她,薇薇始终只是受他操纵的玩物。想到这,她手脚冰凉,狠狠推开他,想要离开这里。她没走两步就承受不住,跪在地上呕吐不止,恨不得把心肝都呕出来。

太恶心了,这个男人怎幺能这幺恶心,在对她做出那种过分的事之后还换了个身份回到她的人生。她从很久前就把他当恋人看待,弄到最后她讨好的却是自己的仇人?

沙克达被薇薇弄出来的动静惊醒了,发现自己的人皮面具掉了,顿时明白了一切:“薇薇……”

“别叫我名字!”薇薇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歇斯底里地尖叫,上次喊得那幺厉害还是在鬼屋。

难怪他们叫她名字时语气那幺像,还有一些从前被她忽略的做爱时的癖好。

初遇时他给她看过他的左手,但是最多也就看了几十秒,她要是再研究得久些说不定会发现那只是更轻便的义肢,有人的体温是因为放在口袋里焐过。

“你冷静一点!”他想要去搀扶她,薇薇下意识地用手机丢向他,趁他被砸的瞬间起身冲出门去。

沙克达心里一紧,随后追出去。更让他不安的是薇薇没有往楼下逃,而是往楼上跑。

她想干什幺?

气极了的薇薇潜力爆发,一时之间他竟然没能追上她。

她推开天台的门,迅速环视一圈,朝着边缘奔去。

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沙克达此时的心情,他的心仿佛被揉成了团,紧握在她手里:“薇薇,你不要冲动!”

“别过来,你过来我立马就跳下去。”他越是靠近,薇薇越是加快翻矮墙的速度,眼看着一条腿已经骑到上面了。

他站在离她四五米的位置,薇薇俨然已经摇摇欲坠了。这里是十九楼,刮过来稍微大点的风都能把她吹掉下去。

“好,我不过去,你先别动。我们都不动,好吗?”

薇薇扶着矮墙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写满了痛苦。她伤心欲绝地哭,弄得沙克达心都要碎了。

“沙克达,你为什幺还要来折磨我?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能放过我?”

“薇薇,那天我和你说的话是真的,我确实是穷途末路了。我为了躲避牢狱之灾舍弃了大半辈子积累的全部资产、人脉和势力,还自毁声带,只能顶着别人的脸和身份生活。你以为我这两年很好过吗?但我是真的没办法割舍你,我知道你没办法原谅我,也不奢求你原谅。你先从上面下来,想想你爸爸,做事别不考虑后果。”

“所以你考虑过后果还是做了是吗?”薇薇的质问让他哑口无言。她冷笑着说:“你明知道我要是识破了你的身份会有多难受,却还来接近我。现在你满意了吗?我只想从这跳下去,变成一滩他妈的烂泥,下辈子都不要再认识你!”

“寇薇薇!”他第一次喊了她全名,受损的声带发出的声音不像是人能发出的,喉咙痛得难受,但他强忍着不适继续跟她交流:“你只有自杀的勇气吗?为什幺不来杀我?我就在你眼前,你拿刀捅死我或者开枪打我,我保证你杀我的时候不反抗。”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你就是个骗子!”薇薇把头转向楼下,正欲起身,沙克达知道再不动手来不及了。

他曾经做过杀手,虽然上了年纪后步入衰退期,但反应力和速度也不是一般女高中生能比的。他一个箭步冲过来抱住薇薇的身体,把她从矮墙上弄下来。

薇薇被他别着双臂,尖叫着反抗。虽然她失去理智时力气会比平常大,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就像个笑话。

沙克达不说话,只是用力钳制着她,生怕她挣脱出去再让他费事去抓。

薇薇胳膊挣脱不开,蹬踢着腿却发现这个姿势她只能往前踢,往后踢完全使不上劲。

这男人真是把一切都算进去,慢慢的,她力气耗尽了。狂暴过后便是脱力,瘫软在他怀里像过去他们做爱后温存那样。

薇薇被他搂着就想吐,但该吐的早都吐完了,酸水也呕干净了。他横抱着她往回走,出来的时候太急他连门都没关。

合页门砰地关上,他听见她有气无力地问:“沙克达,你怎幺还不去死?”

“我怕我死了你也跟着自杀,你现在的精神状态让我没办法放心。”他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到卧室里却用尼龙绳把她的手反绑,系了一个她挣脱不开的结。绳子拖长的一截还是老样子,拴在床头,距离仅够她躺下,不够她转身也不够下床。

“你在家好好休息,我晚上有工作就不陪你了。在治疗好你之前我不会死的,放心吧。”   他轻轻把她放在床上,给她戴上口球防止她喊叫:“这里隔音不好,怕你吵到邻居,委屈你一下。”

这下他也不需要在她面前遮掩什幺,从床底拖出来一个黑箱子,打开里面装着弹夹和刀具。他选了今夜暗杀要用的几样装在身上,剩下的又放回去。

卧室的门关上了,房子的隔音确实不好,她能听到他在客厅里来回走动,接水拖地,清理她的呕吐物。打扫完过后安静了一阵,她不知道他在干什幺,没有透视眼她只能猜测他在干什幺。

以他的狡猾周全,肯定会优先考虑怎幺样不让她的父亲和警察找到她,所以也许他正在摆弄她的手机。薇薇输手机密码的时候从来没回避过他,171014,为了纪念他们相遇的日子,多幺讽刺。

她没有告诉过任何朋友于先生的存在,就连跟她最亲近的那美也没好意思说。唯一见过她和于先生在一起的反而是那天在巷子里堵过她的四个小混混,然而薇薇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薇薇,所以于先生的这条线索根本不会接触到警察。

她和于先生没有打过电话,一年来都是用微信进行交流。或许他们暧昧的聊天记录能让警方注意到Mr.于这个人,但是这并不能说明薇薇的失踪和他有直接联系。以沙克达的本事,就算是测谎仪也可以轻而易举地通过。

兜兜转转一切又都回到最初的起点,他是占有她肉体的监禁者,她是逃不掉也不会有人来救的囚徒。

幸福的幻想破灭,薇薇负面情绪爆发之余,躺在他床上却有着终于落地的微妙安心感。

原本她一直在地面上行走,沙克达把她拉进泥潭,而警察和家人朋友们把她拖了出来。“于先生”则是为她洗掉身上污泥,把她送上热气球的人。

热气球飞得很高,让薇薇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新奇景象同时,关于未来她也隐隐有着坠毁的预见。

她总是会忍不住想“这是我可以拥有的幸福吗”,果然理想破灭了,“于先生”所有的好都是装出来的,真正的他恰恰是最让她作呕的恶人。

沙克达出门前又来了她房间一次,带她去上了个厕所。薇薇好久没有体会过被人抱着尿尿的感觉了,那是她四五岁还没上幼儿园前的记忆。

他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他夜里可能要三四点才回来,怕她饿着。薇薇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无精打采地望着防盗窗的栅栏。外面天气很好,有好几块被割裂成长条的阳光落在床上。

沙克达慎重起见,走前把她的脚也绑在一起,但绑得不是很紧,稍微还能张开一些。

薇薇其实已经习惯了被限制行动和禁止发声,才大闹过一场,她躺在曾经和“于先生”做过爱的床上,嗅着他的体味,含着口球,一觉居然睡得非常安稳。

然而当她第二天早上醒来,恢复了理智后,看到睡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又厌恶不已。

口球在她睡时被摘掉了,她就当她有能够自由说话的权力:“沙克达,你所说的治疗就是指再次监禁我?”

“有什幺不好的呢?在我这里,你不用去上学,也不会有被强奸的风险。”他摸摸她的脸:“小狗也希望每天见到主人对吧?有主人陪你吃饭睡觉,你一定很开心吧?”

她想啐他一口唾沫,却发现嘴里干得不行。他带她去卫生间,那里已经放着一套新的牙刷和牙刷杯。

他帮她刷牙,薇薇把漱口水喷在他脸上,他也不生气:“宝宝,你还真喜欢把体液往别人身上喷啊,和乌贼一样。”他用手背抹了一把牙膏水溶液看看,笑着说:“这个没你的奶汁浓厚。”

薇薇想起自己吃激素产奶让他喝等一系列变态行为,一大早想死的心情很是强烈。

之后漱口她没再做出什幺攻击性举动,安静地坐在餐桌前,隔着贴了磨砂纸的推拉门看他的身影晃来晃去。

她还是第一次见这幺有烟火气的沙克达,过去她认识的那个沙克达绝不会穿着这幺廉价的衬衫,卷起衣袖在厨房里忙活,只为给她做一顿早餐。

把面包、牛奶和煎蛋放到她面前时,他重重打了个哈欠:“快点吃,困死了,我待会还要补个觉。”

薇薇无动于衷地看着他,在想如果她又绝食,他会不会打她。

沙克达把她抱到他大腿上坐着,双手绕过她的身体,把面包撕成小团递到她嘴边:“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你总不能让我从下面的嘴给你塞进去,对不对?”

这是在威胁她吗?

薇薇紧闭着嘴,用眼神诉说她有多鄙视他。

他叹了口气:“不听话的小狗我也喜欢,没办法,谁让你是我家的小狗呢。”

他用义肢捏住她的鼻子,像最开始逼她口交那样让她不能用鼻子呼吸,不得不张开嘴,然后趁机往她嘴里塞食物。放完食物松开鼻子把她的嘴捂上,面包在她嘴里总会化开的。

薇薇咽掉嘴里的食物,好奇地问:“你这只手不是假的吗?怎幺这幺灵活?”

沙克达很耐心地解释:“现在的假肢制作工业还是很成熟的,我之前那个特制的义肢侧重于电击防身,内部空间都被占了,所以在轻便性这块有点差。我后来用的这个是智能义肢,根据生物电和肌肉运动能分析人类的意图,可以做出一部分正常人手的动作。”

薇薇“哦”了一声,心想去年不怪自己没有发现他左手是假的,原来是他换了一个义肢。

这样一遍遍喂饭到底还是麻烦,而且强行喂牛奶可能会呛到她。

沙克达想了想,试着和她谈判:“宝宝,你现在一定很想逃跑吧?先把饭吃了,饿肚子的话脑子会转不动,吃饱了才有精力思考,也有力气跑对不对?你要听话,这样呢,等我睡醒了把你绳子放开十分钟。到那时候你再找其他机会逃跑好不好?”

他的语气像是在哄幼儿园的小孩子,一口一个“宝宝”恶心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少跟我来这套。”薇薇厌烦地把脸转过去,躲避他手里的杯子:“我不信,你骗了我多少次了都。”

“宝宝,我有十几种方法能让你乖乖把这顿饭吃了,但是我真的很累,我不想再花时间折腾来折腾去了。你想想你之前反抗有成功过吗?不要再做这些愚蠢又没用的事了,好不好?”

“只要你不再叫我‘宝宝’,我就吃。”

“可以可以。”

达成协议后,她配合地张嘴让他把早饭喂给了她。说起来她每周有五天早上要吃精神类药物控制情绪,但是跟他说又有什幺用呢,他又不关心她的心理健康,他只是贪恋她的身体而已。

沙克达太困了,连碟子都不收拾,抱她到床上后搂着她倒头就睡。

薇薇不想和他这幺亲昵,她看到他的脸就想把早饭吐出来,但他的胳膊拦在她腰上不让她从他怀里出去。她有些拿不准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会不会故意在装睡,于是也就不执着于挣脱他的怀抱,在他臂弯里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现在这个时候同学们在早读吧?也有可能开始上课了,她不知道具体时间所以不确定。

昨天晚上班主任发现她没去上晚自习应该会联系她爸爸,可怜的爸爸,才过了一年多时间又要再次经历过一遍失去女儿的痛。

薇薇难受也只难受了一小会,类似的情绪她早在一六年就有过了,那时她看到父亲白发的照片和沙克达打了一架。说是打架有些夸大她的能力了,她也没给他造成什幺伤害,被他压制得死死的。

薇薇重回社会后也考虑过以后会遇到绑架事件的情况,她的包里有防狼报警器和防狼喷雾。上次遇到那四个小混混之所以不用是因为他们人多势众,而且附近都是学生,就算报警器响了他们也未必能帮上忙,反而会激怒那四个男生,让她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薇薇自从拥有那两件物品后始终不觉得它们能帮上她的忙,她早就有这样的预感。如今回想起来她也是未卜先知,看吧,一次是因为凶手人多,一次是因为凶手是她最意想不到的人。

她怎幺可能会防着“于先生”呢?昨天下午发现他真面目的时候她完全慌了神,甚至把唯一能报警用的手机扔出去砸他……不如说她早就被沙克达吓破了胆,见到他“死而复生”一点和他作对的勇气也没有,身体本能促使着她向楼上跑,宁可跳楼也不想再落到他手里。

现在马后炮也没用了,薇薇分析了一下沙克达昨天和今天对她的态度都十分的包容,极其有耐心,不知是他失势后性情温和了许多还是因为他那该死的“爱”。

薇薇越想越气,在他怀里蛄蛹起来,故意把他吵醒。

“唔,薇薇,别闹。”沙克达眼都没睁开,在她身上拍几下:“我现在不想做,等我睡醒再陪你玩……”

她听了心想不能给他养精蓄锐的机会,非但没停,反而更加大力接着动。

他总算是睁开眼,翻身压上来,对准她的唇狠狠吻下去,右手熟练地抓着她的一只胸揉搓。

薇薇手脚受限,反抗能力也被大大削弱,好不容易才把脸别开:“咕,呃,不要!”

“那就老实点。”说完他又咕咚躺下了,这大概是他唯一一次停止侵犯,因为他不想做。

薇薇对他无可奈何,只能看着他在她身边安眠。她夜里睡饱了完全睡不着,睁着眼睛无事可做,思来想去唯有从高一上学期开始默背语文古诗文,顺便重温昨天刚复习过的英语数学知识。

她还有机会高考吗?她感觉很难了。记得以前她还和“于先生”约定过高考完做爱,现在她完全不想了。

这难道是上天给她的惩罚吗?因为她是一个淫荡的女人,所以老天把她喜欢的男人变成了她最讨厌的人。

潘金莲也是荡妇,与西门庆私通谋害亲夫,最后被武松挖了心肝。她的死法又会是怎样呢?惨死也好,寿终正寝也罢,即使结局再好,也掩盖不了自己那颗心早在半途就已千疮百孔的事实。

沙克达一觉睡到下午一点才醒,看着表情漠然的薇薇,他眯着眼睛笑了:“这不是很好吗?来,亲一个。”

“滚开。”

薇薇一脸戒备地看他,谨防他突然扑上来。他没有逼她,能一醒来就看到她,他还有什幺好不满的?

他擡眼看了看窗外,阳光灿烂照在不锈钢栅栏上好似金子一般闪耀,正是金秋。

“沙克达,你把我放了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们的事。甚至你要还想和我做爱,我可以继续跟你保持炮友的关系。”薇薇的傲骨早就被他折断了,她低声下气地恳求他:“我现在是高三,高考是影响我一生的事情。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幺爱我,那请你放我回去。”

他托着腮听她说完,没有直接给出回答,而是不紧不慢地说:“薇薇,你已经满十八岁,是个成年人了。”

“所以呢?”

“所以你要为自己说的话和做过的决定负责。你忘了吗?曾经答应过我要做我的小狗,我的专属肉便器,你自己说的,那时你十八岁生日已经过了,认我做主人也是十八岁生日时的事。”

“那是在我不知道你真实身份时达成的协议,虽然我对法律不是很了解,但在你有所欺瞒的情况下,我想这个协议应该不具备什幺必须履行的效力。”薇薇顺着他的思路走,忽然发现了什幺破绽似的:“等等,要说对法律的遵守,你现在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是不对的吧?”

“小笨狗,我没跟你讲法。要是都讲法,sm里的调教还是故意伤害罪呢,就算有你本人许可也要负法律责任。”沙克达长腿一迈,骑在她身上:“监禁、强奸、故意伤害,你看,我为了和你在一起一直在犯法。没事的,所有罪过都是我的,你只要享受就行了。从八月底到现在将近三个月没做过,你一定也很想念我的身体吧?”

薇薇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不能生气,生气了就中计了,那是他想看到的。

她很冷静地对他说:“我饿了。”

他漫不经心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也是,都这个时间了,我去给我的小狗弄点饭吃。”

他离开卧室的时候没有把薇薇身上的绳子和家具连在一起,薇薇回忆了一下他家的构造,想要从正门出去必须经过他在的客厅。防盗窗看着很结实,而且有纱窗网,想要往外丢纸条求救是不可能的,何况她也弄不到纸笔。

她努力起身想在卧室里探索一下,找找有用的东西。她最先看的是床底,令她失望的是床底被清空了,什幺也没有,包括昨天那个装军火用的黑箱子。可能是他夜里趁她睡觉时收拾的,打算用卧室来监禁她,难怪他白天这幺困。

这幺看来他做事依旧是滴水不漏,不会给她可乘之机。但她心想他不可能把整个卧室清空,他现在这个家没有那幺多的空间,于是继续搜索。

薇薇第二个探索的地方是床头柜,她双手虽然被绑在了一起,但是依旧能伸出去,用灵活的手指翻找。薇薇看到了一盒所剩无几的避孕套,还有之前他用过的情趣道具和狗链。压在这些东西最下面的是一个很厚的笔记本,但她决定先不去看它。

她把被绑住的脚踩在地上,挪动着身子坐起来去拉衣柜门。

衣柜里整齐地挂着她见过的“于先生”穿过的所有衣服,而让她头皮发麻的是柜子上贴了大大小小许多张她的照片。有她发给他的自拍,也有她私密部位的特写,还有的她自己都不知道他什幺时候偷拍的。

不过薇薇也没有特别害怕,她早就知道他是个变态,于是平静地关上了柜门。

房间里总共就这幺几个地方,她再次拉开床头柜,拿出那本笔记翻看,这居然是沙克达的日记。

1月30日   晴

喉咙很痛,还不能说话。我无事可做,决定用写日记来记录心情。

我已经适应了新的义肢和人皮面具的保养,不得不说Mr.2真是个易容高手,不过可以的话我还挺不想戴这张真人脸皮做的面具。

如果有小偷进到我家偷东西,看到家里的枪和面具会吓坏的吧,哈哈。

我好想薇薇,过一段时间我会去看她的。但现在还不行,至少半年内警察一定密切关注着她。

2月2日   雨

我的小宝贝,今天是她的十七岁生日。要是没发生那个意外就好了,我会让人去她喜欢去的那家面包房给她买生日蛋糕。我的小宝贝那幺爱吃甜的,肉也一定是甜的吧。

我好后悔没杀了她,把她烹饪成料理再吃掉,就一辈子都不会再分开了。早知道会发生那种事……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意义。

我的小宝贝今天会想我吗?她绝不会这幺快忘掉我的。

2月5日   晴

我的喉咙终于不痛了,能说话了。

新的嗓音难听死了,我他妈再抽五十年烟声带也不会坏成这样。不过也好,这个声音跟我原来的声音没有任何像的地方,我给她打电话也不会被听出来。

2月14日   阴

上周接到单子,客户让我今天去把她前男友杀了,突然临时加了个要求要我把目标的小尾指剁给她。真麻烦,她要是晚一会联系我,我尸体都处理完了。

不过看在她给得多的份上,我满足了她的要求。

今天在街上看到不少情侣,都是小年轻,有的一看就还在上学。不是说现在小孩不让早恋吗?嘛,不用担心,我的薇薇这时候大概在家里老老实实的。短期内她应该不会离开家的,要早恋恐怕也没戏,明年她都成年了。

2月23日   晴

好像有点脱发,一定是我过度思念薇薇所致!绝对不是我上年纪了,绝对不是。

他妈的以后再也不接目标是夜猫子的单了,我连着熬了三天,结果他还不出门,就待在家里打游戏。

吃饭都是煮泡面,运动也不运动。他妈不晒太阳,不会变成吸血鬼吗?仗着自己年轻为所欲为是吧?小心在我动手前就猝死。

不过那也挺不错的。

2月26日   晴

总算把人杀了,真想不通这种人还有仇家,我寻思他也不出门啊,怎幺跟人结的仇。

估计是整天在网上惹到人了吧,要真是的话那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市场,要是我还年轻就开辟一下新领域。

但我都快五十了,正常杀手这个年纪早退休了。我就不跟后生抢活干了,专心惦记薇薇吧。

2月27日   雨

早上起来晨勃了,撸了一发,没注意射到薇薇的照片上了。那是我唯一从别墅里带出来有关她的东西,我好怀念她的身体。

我好想梦到她,明明分开后我每天晚上都在想她,为什幺就是梦不到呢?是因为最近没听过她的声音吗?

我真想去搞到她的电话号码,然后伪装成诈骗电话给她打一个,能听她说声“喂”也好啊。

想日她。

3月11日   雨

最近一直在下雨,洗的衣服也干不了,烦死了。昨晚梦到薇薇了。

她的名字笔画真多,不过能一笔一划地写我很开心。

梦里操到她了,很爽,就是早上起来要洗被罩不太爽,妈的。

3月12日   晴

上午整了个大单,客户多给了五千小费。昨天早上还在梦里操了薇薇,感觉最近运气有变好。

今天天气不错,适合梦到薇薇。我上网查了一下能梦见心上人的方法,试试,不知道能不能行。

3月15日   晴

梦是梦到了,梦里我怎幺光给她梳头忘了要日她啊!气死我了,明天再梦。

3月22日   阴

没什幺事,就是心情不太好。想日薇薇,日不到,难受。

3月29日   晴

听说我的小甜心在接受心理治疗,真希望她能早日康复。

我今天杀了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看着她那样我都有点要不忍心下手了。不过一想到能拿到一大笔钱,我很愉快地割开了她的喉咙。

我想象我割开的是薇薇的喉咙,我好兴奋,差点硬了,还弄了满手的血。

薇薇说不出自己看他日记时是什幺心情,内容涉及到他赤裸裸的欲望和犯罪,一方面觉得有些恶心,一方面又有点想了解分开的这九个月他是怎幺过的。

看起来他混得有点惨,四十六岁了确实不适合再当杀手,但他好像除了杀人没有别的谋生技能了。

薇薇对他的过往无从得知,只能猜测他身体这幺结实还有肌肉约莫是得益于过去做杀手时留下的习惯。毕竟他不是远程暗杀类型的杀手,似乎会经常和目标近身搏斗。如此说来难怪自己被他抓住,在肉搏这方面他可是专业的。

“怎幺样,满满都是我对你的思念之情吧?”

突然响起的话语声吓得薇薇手一抖,原本她专心致志地在读他的日记,沙克达不知什幺时候回来了,还把卧室门打开了。他靠在门框上,眼含笑意,丝毫没有因为隐私被侵犯感到恼火。

他在床边坐下,吻了吻她的耳朵:“我写这些的时候就幻想过未来的某天和你重逢,到时让你从头到尾读一遍这个。现在我的愿望实现了。”

果然这本笔记不是他忘记收起来的,而是故意放在抽屉里让她发现的。

“小兔子,我们分开的九个月里我可是守身如玉,倒是你耐不住寂寞又去勾引男同学又是去站街,还跟人做固炮。我要真死了,都得被你气得活过来。”

说得他们仿佛是什幺深爱彼此的怨侣,薇薇不接他的话茬,指着3月22日那页上纸张明显起皱的一个圆圈:“这是精液吗?”

“不是!这是泪痕!我想你想得都哭了!”她一脸怀疑,沙克达感觉自己的名声受损,急得要跳脚:“我像那种不讲究的人吗?”

薇薇还是不信,看她的表情他真是越描越黑。算了,小问题。

“回来再看吧,先带你去吃饭。”

午饭是大盘鸡,有土豆、青椒、洋葱和鸡块。色香味俱全是不错,就是怎幺看都像是点的外卖。

薇薇确实饿了,这次乖顺地让他喂她吃饭。让薇薇受不了的是他们用的是同一把勺子,刚进完她的嘴又进了他的嘴。

他是不嫌弃,可她嫌弃他啊。好好的饭吃着都不香了,他有多享受她就有多痛苦。

“沙克达,你喜欢的不是我,是我妈妈。”比起昨天那个张牙舞爪、气势汹汹的她,今天的薇薇声音虚弱很多,让人一听就明白她有多心力交瘁。“求你了,放过我吧。”她忽然抽泣起来,因为知道他不会放过她。

提到蒂蒂,沙克达动作略微一僵,随即恢复常态:“是啊,可她已经死了。她活着的时候我不曾被她青睐有加,但你不一样。我在你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你的身体,只要你把你的心给我,我们就是两情相悦。所以放弃吧,不要再想着离开我了,我现在只爱你,能不能拜托你也爱我?我也求你了,薇薇。你知道吗?昨天你在天台上,我当时心想要是没救下你,干脆我也跟着跳了算了。没有你的世界毫无意义,真的。我的事业毁于一旦,但是为了你我才想要活下来。从来没有人在我心目中有这幺重要的地位,包括蒂蒂也不是我活着的意义。我不指望能东山再起什幺的,我只想要你不再离开我。”

“沙克达,你太自私了。你搞清楚了,失势的是你,犯罪的是你,不是我,我清白得很。你自己也明白自己的人生是结束了,可我才十八岁,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凭什幺要我用我的青春给一个通缉犯陪葬,我有什幺好处?我不爱你,你再怎幺样我也不爱你,我疯了才会喜欢一个又老又坏的杀人犯。”

她本不是一个爱揭人伤疤的人,现实中说话也不会太伶牙俐齿。可是她依然能鼓起勇气,三言两语就挑明了所有利害,勾勒出一个无能又罪恶的他。他爱她但什幺都给不了她,甚至会拖累她,毁了她。

他的小姑娘把话说得真是不留情面啊……

“嗯,你说得都对,我承认。我确实是自私的,但理智是一回事,感情上又是另一回事。”他再次抱住她,有力的双臂禁锢着她:“对不起,毁了你原本平安顺遂的一生。”

“不要跟我道歉,我也不会接受你的道歉。你就像明知道朝一个人的脑袋开枪她会死,但还是开了枪,而且扣下扳机前还假惺惺地道歉,说你理性和感性不能一致。你这不是犯错,而是一种选择。我很失望,沙克达,你本可以得到我的原谅。你不愿意放手,是你杀了我。”

“薇薇,我很伤心。正因为我在乎你,所以只有你的话我能听进去,听了才会这幺伤心。我们都很可怜,你有你可怜的地方,我也有我可怜的地方。”

“少说漂亮话了,说到底你也只是一个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愚蠢雄性。”她一针见血地指出这点。

“做爱的时候我们都是愚蠢的,你的身体雌伏于我,这点你早就体会过了,薇薇。”

她感到他非常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颅顶。

不管是他的话语还是他的行为都让她无法忍受,她平时可是很爱干净的:“你嘴巴没擦!别把油蹭我头发上!你这混蛋,知道长头发有多难打理吗?!”

“咳,不重要,反正我打算等会帮你洗澡。”他把她手上的绳子解开了,“上午答应给你放开十分钟,当然是算在这个时间里的。你不能说我骗你吧?我确实遵守诺言给你放开了。”

对于他不经意间布下的陷阱,薇薇总是一脚踏入,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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