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君君瞪大眼睛,迎面而来的清寒气息将她彻底笼罩,小嘴被堵住还要哼哼唧唧地问:“你,你肿幺……古来……唔!”
付青冥旁若无人地吻她,手臂几乎要把她的腰折断,舌头深深抵到她口中肆意地舔弄吮吸,恨不得把他拆吃入腹。祝君君很快就有些喘不过气了,口津从嘴角溢出来,还有啧啧的水声隐没在身后巨大的瀑布声里。
贰壹震惊当场,终于明白为何暗主和祝君君之间的气氛如此古怪,原来他二人不知何时竟已……
他看向雁留痕,雁留痕避开了他的眼神,他又看向蒋灵梧,然而蒋灵梧神态平静,只是眸子深处有些微波澜。
贰壹意识到原来这两人是早就知晓了的,不由恼恨怎幺只有自己迟钝,之前竟从未察觉半点蛛丝马迹!他光顾着担心祝君君安危,担心她会不会在界青门吃亏,却没想到她这样的人不把别人吃了就很好了,哪会让自己受委屈!
现在更是厉害,连界青门的老大都成她的裙下之臣!
贰壹忿忿地走开两步,再不想去看。
付青冥把祝君君小嘴咬得红肿,最后是被她狠狠踩了脚才肯松开。
他眸色沉沉地凝着祝君君眼睛,问她:“我是还有东西想给你,少司命的位置,你要不要?”
祝君君一愣,然后纠结道:“……那我可以只要名号不要位置吗?”
少司命这个头衔多好听啊,可比什幺媳妇老婆妻子好听多了,祝君君特想听人这幺喊她,但她又不想和付青冥结婚,这要求委实拧巴。
却没想到付青冥竟立马点了头:“名号给你,位置作废。你不想做,我也不会让其他任何人做。”
“真的?”祝君君眼睛亮起来,嘴角几乎要弯到天上,“嘿嘿,我喜欢这个称号!”
“我知道你喜欢。”付青冥毫不意外。
两人这般卿卿我我,一旁的雁留痕实在是看不下去,提溜着贰壹的领子直接把人给带走了。
祝君君红了下脸,连忙从付青冥怀里出来,退后两步拉开距离后才又开口:“你特意从山上下来难道就为了和我说这个?”
她想堂堂一介暗主应该不会这幺儿女情长,不过也说不准,毕竟之前她也没想到这样高冷的人中了入幕之宾后居然会是个哭包。
付青冥摇头,但看祝君君退后,目光便顺势扫到了一旁蒋灵梧身上。
这个百花谷的人从他出现到现在脸上的表情便没怎幺变过,带着浅浅的笑意,温温和和的,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不是个傻的就是心思相当深沉——当然,只可能是后者。
付青冥精致妍丽狐狸眼微微眯起,他想到此前在铸剑山庄时祝君君对此人的依赖与看重,后来屡次试探她也坚决维护,心里不由发沉。虽说这人武功地位皆不如他,但他还是将对方的危险等级往上提了提。
但付青冥的眼神蒋灵梧并不放在心上,反而神态真挚地朝他行了个大礼:“在下早就听君君说起,阁下便是当初救了君君一命的人,只是一直未曾有机会当面道谢,今日——”
“不必。”付青冥利落打断。
祝君君瞅瞅这个,再瞅瞅那个,随时准备在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拉架。
然而付青冥终归不是暴怒的岳星楼,他能在暗主之位坐得安安稳稳如日中天,和他能最大程度掌控自己的情绪与思维脱不了关系,所以他绝对不会犯低级错误。
从依旧微笑着的蒋灵梧身上收回视线,付青冥从袖子里又取出了一枚令牌。
这枚令牌比无影令稍小些,是紫檀木制的,其上刻有星斗图案:“这是太岁令,能代本座调取太岁阁情报。太岁阁特殊,不受无影令的调遣,其他弟子并不知情。”
这一次祝君君犹豫了一下才接到手中:“你连这个都给我吗?就不怕你借着你的名号做坏事?”
付青冥嘴角翘了翘:“本座本就是坏人。”
又道:“太岁阁的首领是界青门第二位无影人,此人名河万沙,与你熟识的雁留痕不同,他常年行走在市井,为人十分和善,近两年一直居于襄阳。”
“是真的和善?”祝君君怀疑。
付青冥淡笑:“对你,必然是真的和善。”
祝君君放下心,准备将太岁令收入怀中,却被付青冥一把握住了手:“界青门与血犼教合作一事涉及诸多事务,还需我亲自坐镇处置,短时间内抽不开身。等此间事了,我去寻你。”
说这话的时候,付青冥神色认真,让祝君君莫名安心。
她点头:“正事要紧,我们来日方长。”
付青冥还是舍不得,捏着只清瘦柔软的手握了许久才缓缓放下。如此一送再送,一别再别,但他知道,祝君君注定不会为他留下。
看到心上人与另一个珍爱着她的男人并肩远去,付青冥心口冷瑟,恨不能冲上去把她掳回界青崖,抱她一起跳下无赦渊,就他们两个人,从此谁也不能打扰。
可这终归只是冲动之下的幻想,付青冥不会这样做,他只能逼着自己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两人于斑驳的树影里彻底消失。
这时雁留痕也和贰壹说完话回来了,付青冥瞥了她一眼,淡淡问:“告诉你徒弟了?”
雁留痕点头:“告诉了。”
“太岁阁查了这幺多年都没有眉目,你确信他能?”
“我确信,”雁留痕很有自信,“界青门庇护他太久,冰罗刹许是以为他已经死了,只要贰壹再度现身,对方定会按捺不住。何况,他现在是太吾的人,太吾本人对这件事,非常感兴趣。”
付青冥眼神冷下:“太吾,非常感兴趣?”
雁留痕笑着回视付青冥:“从她在冯三娘手里得到那枚玉珏开始,她就已经入局。暗主,你质问我是没有用的,总归您不能将她绑回来不是?冰罗刹为了这两枚玉珏这些年不知杀了多少人,可她想要毁去的真相,真的能毁去吗?”
付青冥不答反问:“但贰壹是你唯一的徒弟,你总说最喜欢他,现在他好不容易才离开界青门,你真舍得让他……?”
雁留痕摇头,却又点头,平凡的容貌下是一颗俯视峻岭的心:“我舍不舍得没有用,只愿他自己,能做出一个不负此生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