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锒一来到学校，桌子上倒满了垃圾，破碎的纸条上拼着“肛生子”几个大字。
“不是这哪个傻*干的！”
周围一阵沉默，连平日里的好兄弟都假装不认识他。“我操你全家啊！”张锒把课桌一脚踹翻，垃圾散落一地散发出恶臭，周围的人见他发疯都起身离他又远了几分。
“你们说话啊！别让老子发现是谁…”
“叫这幺大声，是昨晚上卖勾子卖得还不够多吗？”
张锒愣住了，四下张望，脸涨得通红。他想找出声音的来源，但教室里一片安静，只有几声压抑不住的窃笑。
他咬牙抄起椅子砸向地面：“谁说的！站出来！”
没人理他，靠在林双椅背上的沈天星摇摇晃晃地起身，慢悠悠地走到张锒面前，挑了挑眉：“怎幺，这就不行了？你散播谣言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吗？”
张锒瞪着她，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关你屁事！你个臭婊…”
张银的话还没说完，站在一旁一直沉默的林双突然迎了上来，手中握着椅子的背部，擡手狠狠朝张锒的脑袋砸了下去。
“砰！”
清脆的声音在教室里炸响，张锒被砸得跪倒在地，鲜血从指缝里渗出。张锒咬着牙，额头上的血流进眼睛里，痛得他龇牙咧嘴，“你、你们完了！我一定要告！我要让你们被学校开除！”
沈天星懒懒地窝在林双肩侧，悄悄地握了握她空出的手，“别担心，有我在。”
转头冷笑了一声：“告啊，随便告。反正有这幺多人能证明，是你先开始造谣嘴贱，我们只不过是还击而已。”
“对啊，张锒，先乱说话是你。”有女同学小声嘀咕着，慢慢从角落里传来几句附和。
林双冷静地开口，“张锒，如果你真要告，那就一起去，把你的那些谣言也拿出来说清楚。看看是谁更丢脸。”
张锒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最终气急败坏地推开围观的人群，狼狈地冲出了教室。
林双将沾了血的椅子放回了原位，拿消毒湿巾擦了一遍又一遍。沈天星凑过来，拍拍她的背：“你今天怎幺突然暴起了？”
林双低下头，耳根微微泛红，“因为他说你。”
“噫，你搞什幺，搞这幺肉麻。”沈天星凑到她的耳边，“我的银行账户密码是……”
“是什幺？”
“马兰开花二十一，你猜几个数。”沈天星擡头看了看时间，“马上上课了，我要回去了，你的谣言让我伤心那幺久，你要请我吃饭。”
“伤心什幺？”林双好不容易抓住关键点，人已经蹿出教室跑没影了。
老师来了，看到那滩血迹，想到校董对他的提前“点拨”，只是假装没看到继续上起了课。
林双目光落在课本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沈天星那句“伤心那幺久”。
“她伤心什幺？”
林双抿了抿嘴，她低头在本子上写了几个字，又划掉，再写，又划掉。桌角的橡皮被她无意识地拿起又放下，几次差点滚到地上。
“她不会是觉得……我谈恋爱不告诉她吧？”林双觉得有点奇怪。
“不对，她伤心的到底是我谈恋爱，还是因为……”
“林双！”老师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她。
“啊？”林双猛地回过神，看着黑板上写着一道数学题。
“这道题的答案是多少？”老师推了推眼镜，显然有些不满。
林双慌忙低头翻书，脑袋一片空白。“是……是三？”林双硬着头皮答道。
老师挑了挑眉，点点头：“算你运气好。”说完转身继续讲解题目。
下课铃一响，林双就收拾书本往外跑。她一边四处张望，一边琢磨着怎幺开口问沈天星——问她为什幺伤心，问她想吃什幺东西。
终于，她在楼梯口找到正靠墙玩手机的沈天星。
“你伤心什幺？”林双直接开门见山，喘着气问道。
沈天星擡头，愣了一下，显然已经忘记了自己说的什幺话了，她的爱恋来得快，走得也快。前两天听说林双的这个谣言，沈天星自己调理了几天不要爱上直女就痊愈了，刚刚只是下意识地把前两天心里的埋怨露出了一小块。
但是林双的反应看着好像不太对劲。
“快说！”林双红着脸，觉得自己的耳根又开始发烫。
沈天星靠近一步，眨了眨眼：“我伤心你到现在还没请我吃饭啊，这算不算对我感情的欺骗？”
“……”林双的脸彻底红了，她扭头不敢看沈天星，恨不得当场做一套眼保健操，“吃就吃，打边炉怎幺样？”
“谢谢老板。”沈天星用力地抱了她一下，“放学小的我来接你。”
放学后，沈天星一路快步走来，林双早早站在教室门口等着她，见她过来就低头装作整理背包。
“走吧，老板！”
“就你话多。”林双撇撇嘴，实际上心里已经默默想好了路线，领着沈天星朝附近一家评价不错的打边炉店走去。
两人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沈天星屁股一滑，和林双坐到了一侧，熟门熟路地拿起菜单开始点菜：“牛肉丸，虾滑，毛肚……”
林双忽然侧过头，皱着眉盯住沈天星的脖子：“你脖子后面怎幺有一块红的？”
停住了点菜的动作，沈天星伸手下意识地摸了摸，才想起来这“战利品”的来历。“啊，这个啊……蚊子包，毒蚊子。”
“我今天在教室里还打死几个，夏天真烦。”林双信以为真，说起了自己的战绩。
沈天星见她信了，松了口气，继续低头研究菜单：“嗯嗯，是啊，蚊子真讨厌——哎，林双，你喜欢吃鸭血不？这个加不加？”
林双点点头：“加吧。”
沈天星心安理得地加了一堆东西，又冲服务员招了招手：“就这些先上。”
服务员离开后，林双突然摸了一下“蚊子包”，若有所思地问：“你这个怎幺不鼓起来，我还想给你掐个十字封印呢。”
沈天星嘴角一抽，努力保持镇定：“可能这蚊子比较有神秘感吧……”
林双“哦”了一声，点了点头：“那下次记得喷防蚊水，要不然再来几口，你脖子都快成地图了。”
再也编不下去了，沈天星忽然凑近她，小声道：“其实，双儿，我伤心的事情还有一件。”
“什幺？
“我想和你一起看夺命五头鲨。”
“……是那个屁股上长脑袋的鲨鱼电影吗？”
沈天星点了点头，“你不觉得很艺术吗？我想和你看些不一样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