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幺验？”女孩的嗓音似风中残烛，抖得不成样子，她极力压抑着语气里那抹忐忑，好不容易才挤出这句话。...
“你在哪里？”唐启修的语气漫不经心，仿佛问的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琐事。
杨蜜犹犹豫豫，半晌才回答：“滨城大学，建筑设计学院。”
“设计师？”
“嗯……”杨蜜像是一只受惊的鸵鸟，忙不迭地把脸埋进胳膊里，半张脸都红透了。
她觉得自己实在是给这个身份蒙了羞。
唐启修随手关掉水龙头，扯过一块浴巾，慢悠悠地擦干净手。
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手机，从浴室施施然走了出来。
他向来没有把人带到家里的习惯，可这会儿夜色已深，他着实不愿再出门。
他心里起了个念头，他在赌，赌这个缺心眼儿的女孩会不会来。
要是真来了，定要好好吓她一吓。
于是，他报出了公寓的住址：“汤臣一品，2幢1109，过来。”
杨蜜听到这话，脸上瞬间滚烫起来，那热度像是要蔓延至全身，脖颈与耳尖都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她慌乱地看了看时间，宿舍再过半个小时便要熄灯关门了。
她心里天人交战，犹豫不定。
可母亲那刻薄的话语却如鬼魅般在她耳边不停回响：“瞅瞅你，从小到大，吃穿用度，哪样不是我们累死累活供着你？为了给你交学费，家里东拼西凑，欠了多少外债！好不容易把你供成个大学生，结果呢？你看看你现在，一提到往家里拿点钱，就知道哭穷装可怜。再看看隔壁宋小曼，人家初中毕业出去打工，每个月都能给家里寄一万块钱！养你这幺个大学生，有什幺用？还不如人家初中毕业的！”
杨蜜狠狠咬住嘴唇，似是要将满心的纠结与无奈都咬碎在齿间。
对方见她半天没个声响，冷不丁地嗤笑一声，那笑声如冰棱般刺人：“既然没胆量，就别痴心妄想赚什幺大钱，还是洗洗睡吧，设计师。”
杨蜜听了这话，心一横，手紧紧攥了攥，硬着头皮道：“我去。”
她此时坐在宿舍的楼道里，黑漆漆的，一个人也没有。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全身力气般又重复了一遍：“我去，你等我。”
……
汤臣一品离滨江大学并不远，坐公交车只需四站，搭地铁也不过两站。
杨蜜跟着导航，赶上了最后一班地铁。空荡荡的车厢里，只有那单调的报站广播声在回响。
她在座位上刚坐下没几分钟，便到了站。
到达小区外，她费了些周折才找到他说的2幢。
这是高档公寓，电梯需刷卡才能使用。
杨蜜无奈，只得坐在大厅的等候区，掏出手机，拨通了唐启修的电话。
“我、我到了，在大厅里上不去，电梯要刷卡。”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与局促。
唐启修接到电话时，着实没想到她真会来。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鬼使神差地说了句：“等着。”
说罢便挂了电话，随意套了身家居服，下楼去了。
楼下，大厅的等候区有沙发和小桌子，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
楼下大厅的等候区，摆放着沙发和小桌子，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唐启修目光一扫，远远便瞧见了角落里的女孩。她身着白T恤、宽松牛仔裤，脚蹬黑色帆布鞋，一身普普通通的打扮，举手投足间满是拘谨，透着一股既清澈又愚蠢的样子。
他擡步缓缓走了过去。
杨蜜等了许久，看着四周高端大气的建筑，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她努力挺直脊背，坐得端端正正，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
就在这时，头顶上方传来一道清冷的男音：“34863？”
杨蜜下意识地擡起头，瞬间对上了男人那张立体分明的俊脸。
他单手插兜，身姿挺拔，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周身散发着沐浴液与男性独有的清冽气息，那气息，像是寒冬里的冰霜，带着拒人千里的凉意。
杨蜜愣了两秒，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男人用那冷冷清清的语调，又陈述了一遍：
“手机尾号，34863，处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