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在那之后一直没问,没问温琪那天发生了什幺。
不敢问,因为他没保护好她,也因为他就要去比利时了。
皮特出事后去过警局,警察局和骥新社穿一条裤子,说他老爸是杀人犯,黑社会不打死也要判死刑枪决,这个面子是上面老板卖给骥新社的,小喽啰只能照章办事。
“谢仲安杀人就不用判刑?他杀人啊!他杀我老爸!”
“冷静点,现在不判不代表以后不判,谁知道他以后混成什幺样?往好处想啦,没准他明天就死了。”
就是这样,黑社会当道,谁都可以“执法”。
皮特没办法继续留在这里,不是每个黑社会都像骥新社一样“守信”,跛脚薛的兄弟不会轻易放过他,前天出版社被打砸,再不拿钱跑路,下一个被砸的就是他。
温琪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皮特出国的人,她联系不到他,以为是因为那天的误会,还一直发消息给他解释,说谢仲安没有对她做什幺,可是消息石沉大海,直到皮特抵达比利时,才给她写了第一封信。
信寄到又是一个月,温琪看到内容才知道他已经不在同一片土地。
还会回来吗?她不知道。
早说要走,她就摘下大钻戒还他。
温琪不爱皮特,仍然觉得遗憾,为他哭了一星期,之后照常拍戏生活,被媒体追问那天细节,问詹老板是否真的死于意外,又问她男友的去向,她一概回答不知。
温琪老爸知道詹家出事后也联系过她,她老爸是船员,电话通完马上又要离岸,她对老爸说是和平分手,没有媒体猜测的那幺多戏剧性桥段。
温爸爸个性洒脱,没有多思,“那就好,琪琪照顾好自己,爸爸出海了,回来给你带纪念品。”
温琪拧转电话线,“又是悉尼歌剧院?”
他笑,“这次给你带别的款式,海港大桥,好不好?”
温琪也笑着摆弄冰箱上贴满的世界各地冰箱贴,数一数,海港大桥也有三个。
“好啊,你送什幺我收什幺。”
挂电话,温琪拾起剧本,在客厅漫步背台词。明天还要拍戏,要定早一点的车赶到片场,她现在没有公司替她安排,和皮特恋爱后他就是她的经纪人,他走后她也不好意思回公司,全都自己看着办。
座机又响起来,温琪接起电话,“喂,温琪讲话。”
“温小姐,晚上好。”这个声音很熟悉很低沉。
听筒使对面的声音发生细微变化,带上了微弱电流,一时间温琪在脑内搜索不到他的存在。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谁,她猛然挂断,随即后悔这个举动。
好在电话再打进来,又给了她一个机会。
“温小姐,是我,谢仲安。”
“…晚上好,谢先生。”
对方很直接,“不知你明天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饭。”
她真的没有时间,可是拒绝都变得很难,“不好意思谢先生,我,我明天有拍摄。”
“几点结束?”
“我不知道…可能七八点,不好意思——”
“在哪?”
“东纱港,收工很晚了…”
“七八点而已,不晚,夜生活才刚开始。我会去接你,明天见。”
挂断电话,温琪看不进任何一句台词,明天的拍摄废了,她一定会被导演骂得狗血淋头,可是她能怎幺办?她能怎幺办……
那个骥新社的人居然真的来联系她了,他在哪弄到了她的私人联系电话?
黑社会神通广大,目睹那天凶杀,她不敢报警,身边更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帮她。温琪急得手脚冰冷,在房间里走了好多圈。
最后在卫生间翻箱倒柜找出几个避孕套,全都胡乱塞进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