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通话的铃声是默认铃声,响了很久,都没人接,直到电话响铃结束。
第一个电话没人接,程渡继续打第二个。
这回很快接通。
“喂?”声音闷得吓人。
眉头几乎要皱成团,程渡问道:“你在干什幺?”
嗯?
这声音好像不对,怎幺是个男的?
不是我妈?
宋颖拿起手机,眼皮像灌了铅,睁不开,只好眯着眼看,好模糊,根本看不清。
“你是谁?”
“我是程渡,你听起来不太妙?”
程渡?
哦,楼上那个手特漂亮的男人。
他为什幺在跟我打电话。
宋颖咳嗽一声:“不知道,我的脸好烫,身上疼。”
“你可能发烧了,”电话另一头的人语气忽然变得很焦急,“你现在在二楼是吗?家里有人吗?”
“床上?不知道,”宋颖晕的厉害,不想再听,“我想睡觉,头疼。”
“等等,宋颖。”
他喊了她的名字,她的身体瞬间僵了。
“现在,听我说。”
“从床上起来,帮我开门。”
开门?
仿佛是潜意识的指令,身体不自觉地听从那道声音。
“你能做到的,我相信你。”
能做到?要开门。
“注意,走慢点,不要受伤。”
“打开门,就能看见我。”
摇摇晃晃朝门前去,只要打开就好了。
“咔。”
宋颖看不清门后有什幺,似乎是一抹白,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彻底没了意识。
睡了一个很长的觉,中途冷热交替的,还好抓住一个又凉又舒服的东西。
迷迷糊糊睁开眼,头还是有点晕,身上貌似不痛了。宋颖正打算动了动手臂,忽然发现自己手里正攥着什幺,侧头看去。
一瞬间仿佛看见了天堂的光,闪眼极了。
那只极品美手怎幺就在自己手里,还贴着她的脸!!!
距离这幺近,都能看到细小错乱的皮肤纹理。
竟然连毛孔都没有。
简直极品!
等等,它怎幺会在这儿?
那幺意味着……
宋颖的注意力从手上转移,视线顺着手臂线条游转。
白,还是白,柔软的白色毛衣,和他的肤色一样白。
程渡跪坐在地上,只手撑脸,偏头看着宋颖,嘴角挂着笑意,似乎是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
“很喜欢我的手?”他问。
宋颖呆楞住,花了几秒回想不久前发生的一切,她好像发烧了,然后接通一个电话,电话的声音如同不可违抗的命令,一步步引导她打开门。
剩下的零零碎碎就想不起来了。目前看来,应该是程渡照顾了发烧的她,而她依旧很馋他的极品手。
虽然有些吃惊,但身体状况良好,比起惊吓,更多是尴尬。
宋颖松开程渡的手,往旁边挪了挪身体,捏紧被子:“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程渡揉了揉发麻的手掌,“我知道你喜欢漂亮和可怜的东西。”
宋颖下意识回嘴:“你不可怜。”
“嗯,那幺希望你觉得我漂亮。”
……
宋颖又觉得脸有些烫。
她偷偷看向男人,他在收拾房间,因为太高,衬得她原本不小的房间有些逼仄,他就像庞然大物,硬生生地闯了进来,她的房间从来没有让除了她爸之外的男人进过,可他就这样进来了,还照顾她。
又想到那通电话,像猛然生长出的漂亮玫瑰,不由分说地侵占了她的领地。
可她一点都不害怕,想到自己一直抓着他的手,滑腻的触感记忆犹新,藏着被子下的双腿夹紧了些。
她忽然很想要踩碎玫瑰,让玫瑰花瓣铺满领地的每一寸。
“你的书架很工整。”程渡已经处理好了垃圾,倚在门旁,打量着整个房间。
宋颖下意识看向书架。
书架是很普通的五排等宽木质架。工作原因,需要了解的专业书很多,她习惯按照书皮颜色,大小,厚度摆放,因此看起来像完整摆放的摩斯密码,抽出其中任何一本都会破坏其规整性。
她也很满意自己的书架:“谢谢,很多人都这幺说。”
“很多人?你的朋友吗?”程渡的语气似乎冷了下来。
“不是,给书架返评时,很多网友留言说很好看。”
程渡莞尔笑了一下,瞬间气氛缓和了很多:“这是个好习惯。”
?习惯?什幺意思?
他总在说一些让人迷糊的话。
宋颖不明白,懒得再想,此刻她正想着另一件事。几个小时前就在这个房间,她还把程渡当作自慰对象,呻吟地流水。
程渡进入这个房间有闻到空气中还未散尽的蜜液味道吗?
想到这,她的脸几乎快要烫破脸皮。
程渡察觉到她脸上不自然的红晕,伸出手背感受额头的温度,又用指尖捏了一下耳尖。
心跳加速跳动,几乎晕眩过去。
妈的,他能不能别靠这幺近,真的感觉快死了。
宋颖咬牙切齿:“你知不道你这样很危险?”
她真的忍得好辛苦,真的好想扑倒他,然后咬他的手。
程渡甩了两下水银温度计,用酒精湿巾擦干净递给她,没回答她的问题:“理应退烧了,最好再量一次体温。”
接过体温计,宋颖发现自己竟然不好意思在程渡面前将体温计夹在腋下,动作有些拧巴。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她的窘迫,程渡说完,转身出了房门,一边说话:“鉴于你一周没有出门以及目前的退烧情况,应该只是单纯的发烧,并没有沾染病毒,明天会有有医疗人员来小区做核酸检测。”
大概只用了两分钟,程渡倒了一杯水进来,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小药盒,里面是几粒胶囊药丸。看样子是他从自己家拿来的,因为她家更多的是药草。
“起来先喝水点吧。”程渡递给她水,把药盒放在床头柜上。
腋下还夹着体温计,宋颖坐起来的动作并不自然,中途程渡还扶了她一下。
的确口渴,宋颖接过杯子,小口地喝着。
程渡就站在她床边,一切都自然得本该如此,明明她们正式认识不到两周,虽然已经共同抚养了一只猫咪。
直到杯里的水见底,宋颖听到程渡轻叹一口气,她狐疑地擡头看他。
“你不生气吗?”
“什幺?”宋颖懵了,话题转得太快。
“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进入你的房间,还躺着你旁边看你睡觉。”
差点被一口水呛死,宋颖脑子全都是“看你睡觉”几个大字。
睡觉、睡觉、睡觉。
他不仅没睡,而且什幺都没做,看她睡觉无非就是看她一张脸,刚醒来的时候被子裹的像只蚕蛹。
宋颖咽下嘴里的水,掀起眼皮反问:“那你会做什幺吗,或者你想要做什幺吗?”
气氛忽然变得黏湿起来,宋颖隐隐约约看到杯里热水升起的袅袅水雾吸进了程渡的鼻里。
时间变得缓慢起来,直到程渡开口。
“我想要,”他顿了一下,“你惩罚我。”
“惩罚?”
气氛忽然凝固了,水雾散尽,宋颖看清了他那双眼,突然觉得很危险。
他还在说,语气徐徐:“比如,未来七天的猫砂就全部由我来清理吧,这是我的惩罚,而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