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淖

沈行云吸了一大口气,还要接着张口说。

但荣佳奂旋身走了。

沈行云的衣服薄薄一层,荣佳奂转身时候决然,头发飞旋,重重扫过沈行云的脊背。

然后就是哒哒渐远的脚步声。

沈行云战栗,惊恐。

荣佳奂大踏步走去。

沈行云转身时,她已经走出了房子,太阳射在红绿的花草上,路线避开了荣佳奂,勾勒出她的身体轮廓。

她越走越远,越远越朦胧。

沈行云没有时间再回头跟长辈们道别,径直追上荣佳奂。

他听见长辈们在叫嚷。

荣佳奂的背后,五步远的位置,沈行云走着。他有些气喘。他方才跑的几步太着急了,没有喘气。

司机拉开车门。荣佳奂推开司机,坐进去立马猛拽车门。

沈行云跑了两步,用手臂顶住门。

他们的动作都太过着急太过用力。

车门砸向沈行云的手掌,他的手肘又撞上车框。一声巨响。小臂剧烈疼痛,沈行云惨叫出声,脸色煞白。

荣佳奂吓得松了手,探头出去。

沈行云垂下的手臂颤抖着。

他矮身要进来。

荣佳奂盯着他的手臂,向后躲,坐到中间。

“去医院吧。”她对刚上车的司机说。

她撑起身体挪到窗边的位置。

沈行云擡起屁股,挪动到她的身边。他侧着身体面对荣佳奂坐。

荣佳奂别过脸,不愿见他,他离得越近,她的头就越朝后扭去。沈行云坐稳当时,她的头快要和肩膀平行。

沈行云看不见她的脸,只看见她墨黑的头发,油润柔顺。

荣佳奂没有喷香。

近日,家中的玫瑰开了。她摘了几束又几束,放在卧室里,她浸在花香里,不必多余喷香。

玫瑰香与清茶香相比,较为醇厚。

沈行云一时不知道怎幺开口,静默中闻了太久了玫瑰香,好像醉了,感受不到车子在行驶,也不觉得手臂有多疼了,只是胀麻胀麻的。

他歪了歪身子,察看荣佳奂的神情。

荣佳奂扭腰转身,背对沈行云,头抵着座椅。

沈行云抽了几张纸巾,塞到荣佳奂的手里。

荣佳奂将纸团捏扁了。

沈行云又抽了两张,对叠起来,捏住一角塞给荣佳奂。

荣佳奂夺过,猛然转身面对他,愤然道:“为什幺要耍我!”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精薄的身子震了震。她的眼睛通红,胸脯因生气而大力起伏着。

说到最后,她忍不住又哭了。

她再坚持不住,弯下了身体,用双手护住脸,低低啜泣。

沈行云看着她的后背,长发和衬衫。有头发跑进衬衫立领里。后颈没有一点肌肤露出来。

但荣佳奂长得白,伏下身后,脊背上,被骨头顶着的肌肤大概和衬衫一样白。

荣佳奂很瘦。

听说她饮食寡淡,吃饭的时候也在学习。

沈行云轻抚她的后背,轻道:“对不起,当时太冲动了,对不起,明明与你无关,还让你为此请假,从学校赶过来,没讨到一点好。但是没有戏弄你的意思,怪我想得太简单了,当时糊涂了,没有和他们讲清楚,连累了你……”

沈行云不停地说着。

荣佳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慢慢抽抽搭搭地缓了下来。她竭力呼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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