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将球抛向身后看热闹的队友，此安在起哄声里原来还能维持的表情变得烦躁，看到她解散就拉着别人跑到场外，然后用那种……不知道怎幺形容的扭曲姿势把球直直打向天空……顺着那个排球上升的弧线看过去，很好，恭喜自己妹妹又多一只麻雀标本。
“砰——”
“别喂饼了直接吃席！”
被飞回来的排球砸中后脑勺， 此安揉了揉脖子排除了落枕的可能性，队友在那怪叫，没心情搭理。他坐到看台，一边给面前试考的人计数，目光从开溜到堂而皇之地盯着在外面的此愿。一，二……
“学长一分钟到了，你帮我数我刚才打了几个球？”
“……就两个？”
旁边的队友听到他这幺说被水呛到，给那个学生报了个数就扯着此安的衣领拽过来
“天天制造偶遇有什幺意思，我看那个学妹每次见到你总和她那个朋友交头接耳的，你直接上啊！”
？
……此安知道每次停留在此愿嘴边最后又没说出口的话是什幺，也清楚她每天几点几分会在学校的哪间教室，家里的哪个房间……但是这些不能让她知道，也不意味什幺。
周围的人打趣了半天，还是不能用最简洁明了的理由打发他们——妹妹。
那她呢……？此安站起身把下课后零落在体育馆的排球收回器材室，擡起头看到此愿因为正面撞见自己站在原地不动，隔着老远直接用手垫着把排球打回来。此愿身边的人被她牵着跑远又回过头看他，然后笑着凑到此愿耳边……
“交头接耳”，他们也是这幺说的吧？
此安感觉自己呼吸有些急促。
她会和别人怎幺说？说些什幺？有没有告诉别人——自己只是她亲哥。
如果没说，别人以为自己是她的谁？如果说了，她以为自己是她的谁？
后面几周再跟着此愿两个人先后走进食堂，却踩不上点，她身边没有朋友跟着她，自己一个人急匆匆地点好那些没营养的食物打包带走，不像之前一样坐在食堂吃完。这也没关系，他在赛场上扑救回一个球，站起身用衣角擦汗的时候，总会看见她的身影出现在对面看台上，手里拿着吃的小口小口地进食……看样子，她排球课的期考没问题了？
……
指节抵着排球在掌心转了两圈，此安给上一个人登记成绩时余光从此愿后颈汗湿的碎发绕了一圈，体育馆顶灯像给此愿整个人镀上一层浅金，避开她炸毛的眼神，踢过排球骨碌碌滚到她脚边。
“十进六，下一个。”
就知道她越是临近考试发挥越差，刚刚她在旁边试发了几次都没过网，也不枉费自己截下这个活……她现在这是什幺表情？
“学长，发十个球进五个才及格的话……能不能，从我发过网的第一个球开始计数啊？”
小孩行径，喜欢耍赖。
但是此安一下又有些迷茫，当着这幺多的人的面，她就没有想过如果自己答应了，在他朋友看来会是「学妹学长终成眷属」，在她朋友看来会是「兄妹联手作弊混剪」……或者什幺别的。
此安突然把球抛向空中，在它坠落的瞬间用前臂垫起，漫不经心地开口“……学妹逃了三次陪练，现在想怪起球网太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