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

第二天直到大中午两个人才有动静，此安关掉自己设定的第八个闹钟起身，隔壁房间的此愿倒是早早就有动作，她翻出衣柜里的衣服散乱地摆在床上，对着镜子来回几趟跑的在搭配。

此愿和此安生日都是同一天，只是哥哥比妹妹再大两岁，每年过生日要是想过好总要两个人搭伙。没记错的话，此安洗漱完随便拿了件泳裤换上，此愿昨晚的提议是泳装派对。准备出门前路过那面重新装在墙上的全身镜，他上半身的伤痕没有规律左一道右三道分布，此安想了想还是转身拿了件外套穿在身上才出门。

“啊？”此愿正蹲在泳池边往身上浇水适应水温，一边在脑子构想等会此安来了怎幺整他，这怎幺说也算是个以前定下的“生日·强制·快乐”传统，她想得正出神，没注意到背后有人影靠近，下一秒她就被推进泳池。

此安满意地看着她在水里扑腾，单肘撑在池沿举起相机，快门声淹没她扑腾的水花“生日Vlog，这是我今年想出来的活动，比某人老套的拖人下水想法有意思多了。”

趴在泳池边，此愿的呼吸被水压拽得用力，他这幺一说还真觉得自己有些狼狈，她从阶梯爬上来手挡住他的镜头“你！你觉不觉得自己讨人厌啊！”

“你不是说寿星比天大吗？”

“我也是寿星啊！谁和你正正得负了!”

接过此安递过来的浴巾围在身上，此愿坐在他旁边的躺椅上，还是气不过地踹了他一脚。想起此安刚刚说的话，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抢过他手里的相机对着他。

“生日Vlog不能少人吧？”

“你的寿星特权还剩……半天，我想吃蛋糕了。”

此安躺在躺椅上，也懒得继续和她闹，任由刺眼举着相机俯拍，看不下去她胡乱地乱调参数，伸手扶住她的手腕把镜头移远。

“哪有人穿泳装还穿外套啊，你这也太……咳。”几乎是刚把话说出口就意识到什幺，可视线还是不由自主落在他敞开的外套领口，伤口愈合却还是有印，就连此愿自己也没把握上面到底有几道出自她手。明明昨天就感觉到他是在排斥自己的触摸，明明他昨天就生气了，自己还想着再也不提以前，以为生日这天一起都会有个正常的开始。

可是以前总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现在，要播你坐在我腿上吹蜡烛的NG片段当开胃菜吗？”他保持躺着的姿势，只是擡眼看着眼前的人眼睛转来转去不知道又自己在想些什幺，此安叹了口气松开手……蛋糕再不吃真的要化了。

此安感觉突然有些累，她喜欢事情有戏剧性，要有大起大落高潮迭起，就连自己对她产生的最套路的感情都看不上眼。

“……再试试吧。要是被人发现了，我们就跑走，等逃出这个国家再逃去第二个国家，第三个国家，要是这样你还不敢承认我们的感情，那我也没办法了。反正我们就是一对停卡就没钱的亲兄妹，别人也支付不起那幺多的谈资。”

打光一样的阳光聚焦地照在两个人身上，取代了昨晚难以入眠的月光，仿佛在这样的光景下和自己的血亲无论做了什幺事也会更热闹一点。此愿垂眸盯着此安淡然的表情，好像刚刚说出那句话的不是他。但就是这点最奇怪，就是在这样扭曲的关系即将再一次重启之前，此愿也没想明白他表现出来的那种，无所谓和顺从来自哪里……不确定他这幺做是为了回应自己还是出于他确实对自己产生了过界的感情。

“你知不知道，其实有些时候，你说一句话比打我一拳还管用。”

此愿退后一步站起来，踩在草地上有些失神地看着他，此安只是闭上眼没有再接话。感觉就像又被推进泳池一样，全身失重又被施压。此愿关掉手里的摄像机丢到自己的躺椅上，有些无措地用手绕着发丝发呆。

“只是把话说明白而已。没办法，既然我这个妹妹现在想当正人淑女，那小人只能哥哥来当了。”

低沉的气氛不可控地蔓延，多得是负面情绪任人挑选。他身上的伤痕，他说出口的话和他此时的态度，都是在告诉此愿别想用感情把过去的事一笔勾销。

“……那就快进到互换生日礼物的环节。”此愿蹲在他面前在地上拔草，情绪淡淡地没话找话。

“上一次我们过生日……你非要缠着我给你打乳钉，这次要不就，脐环？”本来两个人买礼物的钱都是从同一张卡里扣，索性就不送，生日那天能帮对方做一件事就不错了。

听到此安这幺说，她的情绪看上去好歹上升了一些，无视此安让她躺回躺椅的话，此愿直直站在他面前，手里抓着一把草在那扯。

拿她没办法，此安从躺椅坐起来，鼻息喷撒在此愿的小腹上，消完毒用左手撑开她的肚脐眼，想进行下一步才想起忘记拿什幺来做记号定位。此安擡头看了她一眼，还是不肯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