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古宅

官道之上,车马粼粼,扬起的尘土在日光下飞舞。一辆马车缓缓前行,车内坐着许唯真与她的贴身丫鬟揽月。揽月甚是奇怪,放在平日以娘子的跳脱性子,定是坐不住的,可最近几日却出奇地安静。

许唯真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心中满是复杂思绪。阿爹所说寻找身着朱红道袍的道士,可她却毫无头绪,道士不应都是身着素净的白、灰色道袍吗?这朱红色道袍的道士究竟是何模样,又该到何处去寻?前路仿佛被一层迷雾所笼罩。

正午的日头毒辣,马车已行半日,揽月约摸着快到青州了,正巧路过一处茶摊,主仆二人便决定停下来歇脚。许唯真摘下帷帽,只见鬓角已被汗水浸透,几缕发丝黏在脸颊上,揽月轻轻地用帕子给许唯真擦拭着汗。

这茶摊极为简陋,几张木桌木凳登随意摆放着,揽月寻了个位置,许唯真便要了两杯清茶后坐下。就在许唯真轻抿一口茶时,一位老者缓缓走了过来。老者身形清瘦,身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头戴黑色方巾,颌下一缕花白胡须,手中还握着一把破旧的折扇。他面带和善的笑容,主动搭话道:“娘子,听你们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这是要往何处去呀?”

许唯真上下打量老者一番,见他神态和蔼,便回应:“我们正要回青州祖籍地。”

老者听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笑道:“哎呀,这可真是巧了。我在这附近生活了大半辈子,对青州一带也算熟知。娘子,你可知青州许家祖宅?那可是许家先辈留下的宅邸。”

许唯真心中一动,她自幼生活在江州,从未回过祖籍地青州,对祖宅更是一无所知,心中好奇,示意老者继续说下去。

老者见状,兴致勃勃地展开折扇,比划着说道:“据说那祖宅里,藏着对许家后人处理家族事务大有帮助的重要物件。如今娘子正好要回祖籍地处理事务,说不定去那祖宅看看,能找到意想不到的助力呢。”

揽月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小声提醒:“娘子,别轻信陌生人的话。”

许唯真面上虽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但心中却暗自思忖,自己并未告知老者姓氏,他却提出许家祖宅,此事蹊跷。然而又想到阿爹提及的祖宅相关事宜,这祖宅也是必须走一趟了。她礼貌地对老者说:“多谢老丈告知,只是不知这祖宅在何处?”

老者见许唯真有了兴趣,忙用手指了指方向,说道:“沿着这条路再往;前走约莫两里地,有个岔道口,往左边那条小道进去,走上半里便能瞧见那祖宅。娘子去了一看便知,虽说荒废许久,却也透着几分古朴庄重。”

许唯真谢过老者,心中反复思量。待喝完茶,她对揽月说:“揽月,我们去那祖宅看看。”

二人按照老者指示的方向前行。不多时,便来到岔道口,拐进左边小道。小道两旁杂草丛生,偶尔能听见虫鸣声。走了半里路,一座宅邸果然出现在眼前。

祖宅大门紧闭,门上的朱漆早已斑驳脱落,露出腐朽的木板。墙头爬满了青苔和藤蔓,透着一股阴森陈旧的气息。许唯真却丝毫不惧,深吸一口气,伸手用力推开大门。“嘎吱”一声,门轴发出刺耳的声响,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惊悚。

院内荒草丛生,足有半人多高。正中间的庭院里,摆放着一座石桌和几个石凳,石凳上布满了灰尘。四周的房屋门窗大多破败不堪,有的窗户纸已被风撕得粉碎,在风中猎猎作响。

许唯真和揽月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内。屋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的腐木味,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阳光从破损的屋顶和窗户缝隙中透进来。

许唯真按照阿爹的嘱托来到祠堂,只见祠堂内无一牌位,她来到西墙找到第三块砖。伸手轻轻一按,暗格缓缓打开,里面放着一个陈旧的木盒。木盒上雕刻着花纹。随即打开木盒,盒内躺着一本古朴的书籍,封皮为《尚清镇妖律法》。许唯真知晓此书定非寻常之物,想必对许家有重要意义。

就在她进一步端详时,一阵阴风吹过将屋内仅有的几支烛火瞬刻吹灭。紧接着四周传来低吼声,许唯真心中一紧,立马警觉,将书籍妥善安置好,然后将揽月护在身后。

“娘子,这……这是怎幺回事?”揽月吓得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紧紧抓住自家娘子的衣袖。

许唯真在前来时就做好心里准备,但此刻恐惧仍如潮水般涌入心头。

又随即一阵阴风吹过,比之前更为猛烈,一群黑影四面八方涌了出来。黑影凝聚成一群面目狰狞的妖物。它们正欲向她们扑来。许唯真把剑出鞘,刺向妖物,却发现这些妖物不惧凡铁,随即她毫不犹豫地拿出准备好的符咒,奋力扔向妖物,奈何她从未用过符咒,手中的符咒仅仅拖延妖物脚步。

许唯真迅速环顾四周,发现屋内有一些破旧的桌椅。她急中生智,对揽月喊道:“揽月,快,用那些桌椅挡住门口。”二人合力堆在门口,但许唯真知道这些不过是杯水车薪,难以抵御妖物。

妖物不断撞击着门,发出令人发麻的咆哮,每一次撞击都让门板剧烈颤抖。许唯真一边死死抵住桌椅,一边飞速思考对策。想起祖父笔记中,某些草药燃烧后气味可以驱赶妖物。虽然身边没有草药,但幸好她还带着一些防虫香包。

“揽月,你身上可有火折子?”许唯真急切地问道。

揽月慌乱的点点头,从怀中掏出火折子。许唯真从包袱翻出香包,用火折子点燃。香味瞬间弥漫开来,妖物似乎受到刺激,攻势有所减缓。

许唯真告诉揽月:“这只是拖延之际,必须找到其他办法。”   想起手中的《尚清镇妖律法》,心想这书既然藏在如此隐秘之处,说不定能发挥什幺作用。她迅速翻开书籍,借着微弱的光线快速浏览,试图找到应对之法。可书中文字晦涩难懂,一时之间她也难以参透。而妖物却离她们越来越近。

“娘子,怎幺办?”揽月哭道,眼中满是恐惧。

许唯真咬牙说道“别怕揽月,我们一定能出去!”心中却也十分焦急,只能双手抵住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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