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的时候酒味还不算明显,现在钟萤整个人被蒋承青圈在怀里,浓烈的酒精气味,带着轻微的苦,混合着燥热的气息铺天盖地,刺激着钟萤的身体。
身前没有任何的支撑,她只能用手抵着墙壁,勉强地稳住身体。
蒋承青掰过她的下巴,视线落在她带着笑弧的唇上,很浅的粉色,双唇的线条圆润清晰,当中一颗小巧的唇珠,笑起来的时候很饱满。
很适合被亲吻的唇,现在却紧紧抿着。
这两年经济下行严重,各大高校的科研经费也大幅度缩减。邮大的那些领导看他年轻,轮番上阵灌酒,恨不得多敲出两个实验室出来。
选择权永远向手握权力的人倾斜,只要蒋承青放下杯子,就可以一滴酒不沾。
席间有位教授,是国际通信领域的专家,在蒋承青高考前就联系过他,三年时间过去,教授还对他在开学前休学一事耿耿于怀。
教授追问当年的缘由,蒋承青摇头笑笑,将酒杯举起。
玻璃杯子一碰,年逾花甲的老教授只得陪喝。
告别时,教授喊他小蒋同学。
“你在信息上的天赋很难得,愿意重返校园,我很高兴。对了,当年我问你选择邮电的理由,你说是女朋友在隔壁,现在还在一起吧?”
慈祥的长辈拍他肩膀,轻松亲切的口吻,“我当年大学毕业就向我爱人求婚了,你做我的学生,我保证绝不占用你时间,耽误你的终身大事。”
那句终身大事让蒋承青的好心情维持整晚。
他笑着低头,吻却落空。
钟萤别过脸,耳边的碎发散落下来,抗拒的情绪在她的身体里蔓延,纤细的脖颈绷成一条直线,像精致而易碎的白瓷。
那幺脆弱,稍有用力就能摧毁。
笑意从年轻而英俊的脸庞上消失,蒋承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倔强与固执,“钟萤,你用不着这样气我。”
他擡起钟萤紧绷的下巴,拇指摩挲着她的唇角,“你不是妓女,我也不做嫖客。”
钟萤擡起眼,月光有一种温柔的魔力,她嘲讽的目光都变得温顺起来,让那些久远的记忆如同湖水一般向蒋承青汹涌而来。
艺考培训的时候,钟萤每天都看很多的电影。蒋承青陪她看过一部,女主是一个误入风尘的妓女,她爱上了众多嫖客中的一个,从那以后的每一次交易,她都不会与客人接吻。
只有意淫女性的男导演才想得出来这种哄骗纯情少女的剧情,少女钟萤看到最后果然眼泪汪汪。蒋承青抱着哄了好久都哄不好,什幺招都使了,就差跪下来磕头哄了。
最后也确实是跪着拿小手帕给她擦眼泪,硬着头皮陪着看完了那部烂片。
被她的眼泪打湿过胸膛隐隐发热,仿佛这三年只是一个单纯的数字,什幺都没有发生过。蒋承青的心口猛地一滞,连同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
蒋承青想自己今天确实是喝多了,醉得都有些分不清现在是不是在做梦了。
“有什幺区别?”
冰冷刺骨的声音让蒋承青清醒过来,钟萤冷漠地看着他,“蒋承青,你笑我天真也好,当婊子还要立牌坊也罢,上床可以,但不接吻。你接受不了那就...啊”
蒋承青冷笑一声,将钟萤的身体翻转过来,然后用一只手挡在她与墙壁之间,然后微一俯身,用那只手臂托在她的臀下。
随之将她抱了起来。
身体整个腾空,唯一的支点只有蒋承青的一只手臂。钟萤的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摆,不自主地小声惊呼。
蒋承青坏笑着将手臂上擡,把人抵在墙上。
大开大合的动作,让钟萤比蒋承青高了好大一截,必须撑着他的肩膀才不掉下去。
呼吸乱了彻底,钟萤知道自己说话的声音会抖,放狠话的气势全无,便拿眼睛瞪他。
杏眼微愠,眉间轻蹙,明明是美人薄怒,在蒋承青眼里却是心上人爱娇,他那本来就没被她激起来多少的怒气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蒋承青擡起另一只手,勾着钟萤的脖子的同时微微仰首,嘴唇轻碰在一起的瞬间就分开。
女上男下的姿势,反倒像是钟萤俯下身来吻他。
桃花眼得意地弯起来,蒋承青歪着头,连带着右脸的梨涡也显现出来。可惜眉眼间的笑意还未持续,他这谎言一样自欺欺人的吻就被钟萤一语拆穿。
“蒋承青,你自欺欺人的样子真恶心。”
一字一顿,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切碎彼此之间刚刚回温的情绪。
蒋承青撰着她正在用力擦嘴的手,力气大得像是要把她的骨头捏碎,“恶心?”
白色的大衣从钟萤的身上脱下来,被蒋承青毫不怜惜地踩踏成一团,失去了干净无暇的底色。
总统房的门被一脚踢开,柔软的床铺陷下去,钟萤身上的毛衣裙摆像一朵浅色的花朵在床单上绽开。
蒋承青俯下身来,抚摸着她的脖颈,嘴唇贴在她的耳边,如同亲密无间的爱人一般呢喃,“那为了讨好我,不等你成年就迫不及待把你送到我床上的钟茜就不恶心是吧?”
钟萤发恨地瞪着蒋承青,几乎是用尽全力地朝他脸上扇过去一巴掌。
蒋承青被打得脸往一边偏开,嘴角顿时产生一种尖锐的痛感。他用手抚过自己刚被钟萤扇过的脸,垂眸看见指腹上蹭着一抹血迹。
“不是恨我吗,”舌尖顶腮,舔舐嘴角的血,铁锈的腥味瞬间弥漫在唇齿之间,他笑了笑,用蹭着血手指拨开钟萤紧闭的唇,“今天怎幺打得这幺轻,等会别又在床上哭着求我。”